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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锐利,语气卓然。
这样的谷雨好,是谢知武几乎没怎么见过的一面。
她无条件的信任,也终于让男人确信,自己刚才根本没有撞到人。
其实谢知武刚下车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笃定自己撞到了人,他说的那几句,只是出自于一个正常人的关心,可对方惨兮兮的模样,和言之凿凿说自己撞了人的人群,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毕竟牛在前头走着,自己坐在车辕上,是无法看清楚前面的情况的。
回过神来的男人皱着眉,仔细看了眼车与那妇人的位置,心里有了底,坦荡道:“这位大嫂,虽不知你是因何故倒在这里,但我的确没有撞到你,不信的话,大伙儿请看这车辙的位置。”
镇上不似县城,街道是用青石铺就而成的,这条聚集了许许多多赶集人的道路,也只是比寻常的乡间小道宽敞些罢了,还是实打实的土路,车行而过是会在地面上留下痕迹的。
谷雨方才判断没撞到人,也是因为下车时顺带瞧了眼车辙的缘故。
只是谢知武比她更心细些,又补充道,“还有前面的牛蹄印。”
乡下养牛养羊的人虽不多,可因着牛能拉磨拉爬犁,大多数人家都是使过的,尤其是当牛下地干活儿时,也要根据它的蹄印来判断爬犁的距离,以及掌控方向,故而围观的人群中有那么几个人总算是瞧出了门道,立刻调转了风向开始骂起那妇人来。
“你这婆子,人家没撞到你,却张嘴就要五百文,想钱想疯了吧!”
“可不是,咱们做人都要讲良心的,不能因为穷就跑来讹人吧?”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指责着那妇人丧良心,将她骂得低垂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当然,也有人开始夸赞谷雨。
“多亏这小子的媳妇儿是个冷静的,瞧出了那妇人的心思,不然说不定还真被她给唬住了。”
“多亏了人家两口子感情好,这女的还想挑拨来着,小娘子却一点儿都不害怕,现在的年轻人啊,了不得。”
终于,在围观人群中的议论声中,那妇人经受不住,拾起身子就要离开。
谢知武和谷雨还有要紧事办,便没有多为难人,而是直接驾车朝梁家而去。
梁家在鹤山镇这事儿,是当初在下河村时,谷雨旁敲侧击打听来的,可鹤山镇这么大,梁家究竟住在哪里她并不知道,好在先前谢知武来过一回,已经打听过来,还记得位置,很快就将牛车停在了一个偏僻陋巷的小门前。
“这就是我舅舅家?”
谢知武点头,“镇上只有这一户姓梁的,那日我送小满来时,她一眼就认出了舅舅,说是你娘三周年忌日时见过的。”
古今皆有规矩,人死之后要守孝三年,故而三周年的忌日极为隆重,亲朋好友都是要来吊唁的,更何况梁家是梁氏的娘家。
亲娘去世的时候,小满还不记事,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见过舅舅一家,否则谢知武贸贸然将人送上门,说不定对方还不肯认哩。
谷雨也想到了这一遭,讪笑道,“那会儿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她又不是圣人,哪里能把事情想得面面俱到,更别说当初那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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