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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 章 征兵（第1页）

李奎勇中午的辣子炒鸡让众人吃的津津有味，特别是拌上手擀面更是让人欲罢不能。从自己家回来的小四嚷嚷着自己没吃过瘾，晚上还要去德胜门晓市买鸡。

小六从委托商店（卖旧货的）买回来的两把躺椅成了常四爷和李奎勇的专座。爷俩儿躺在躺椅上纳凉，常四爷美滋滋的喝着茉莉花茶，李奎勇则拿着一个瓷瓶在研究。

“常爷，话说您老人家也够牛逼的！这么精美的物件能从宫里顺出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常四爷惬意的喝了一口茶，斜眼看着李奎勇。“那还用说？！我十三岁进宫，拜了乾清宫副领太监陈浩为义父。一直到一九二三年才被赶出了紫禁城。

乾清宫专司供奉实录、圣训，江山社稷殿香烛，收贮赏用器物，并司陈设氾埽，御前坐更等事物。咱爷们儿看管的好物件儿那是海了去了！”

李奎勇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常爷，你们为什么被赶出了紫禁城？是谁把你们赶出来的？！”

常四爷叹了一口气，“大清亡了，宫里头人心思变，有品级的大太监都想着法儿的往外倒腾东西。这好物件呀是越偷越多，为了不让主子现，这些人干脆就点了一把火，来了个毁尸灭迹。

建福宫的花园起火，大火从花园烧到了延春阁，香云亭等建筑。火越烧越旺，大伙儿只能不停地用水泼洒防止火势蔓延。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才被扑灭。”

常四爷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大火造成的损失便是一百多座殿宇被烧毁，数千件的名人字画、金佛以及各种珍藏的古董都被烧成了灰。就连主子大婚时的所有礼品也被这场大火烧没了，主子一气之下就把我们都赶出了宫。”

李奎勇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当时把你们这些老家贼都赶出紫禁城可一点都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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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李奎勇又饶有兴致的说道，“常爷，要是一不小心没净身就混进了宫里，皇帝的女人随便睡，那踏马可就美翻了。”

常四爷翻着白眼说道，“嗨，孙贼，你丫想什么美事儿呢？！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家有几个脑袋够人家砍得！”

李奎勇梗着脖子争辩，“常爷，您听说过天生隐睾的人吗？遇到那样天赋异禀的牛人，净身房也得抓瞎。”

常四爷扯着公鸭嗓子一阵大笑，用手指着李奎勇的下半身说，“一根银针扎到穴位上，除非你那两个铃铛长到了脑子里，要不然都得乖乖出来挨刀。”

李奎勇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长到脑子里的那还是铃铛吗？那踏马是脑瘤！”

常四爷阴阴的一笑，“爷们儿，你不会以为进宫当太监只是拿下你的小铃铛吧？！连你的小家雀（qiao）儿也要一起拿下，那叫一个干净！”

李奎勇感觉一阵恶寒，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常爷，我经常听一些老人说，宫里死的人太多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常四爷的眼角跳了跳，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下来，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说道，“孙贼，有些事儿说不清道不明。你小子记住喽，举头三尺有神明！”

李奎勇一脸的不屑，“教员教导我们，要扫除一切扭鬼舌神！不光要把它们打倒在地，还要再踏上一万脚！”

常四爷听到教员语录不敢再争辩，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小丫挺的，你可以不信但是要有敬畏之心！”

说完话就端着茶杯进了屋。

李奎勇咂咂嘴，“这老梆子也忒不经逗了，怎么聊着聊着还翻车了。”

转头朝西厢房大喊，“小四，小四！你丫别睡了！滚起来和面，晚上咱们吃炸酱面。”

李奎勇回屋把瓷瓶小心翼翼的放回箱子里。小四从炕上爬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奎勇，我不会和面，您老人家还是另请高明吧。”

李奎勇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会就学！现在农村已经没有大食堂了，等你丫去了边疆，谁会给你做饭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听教员的话准没错。”

小四跟着李奎勇进了厨房，“奎勇，瘸三那个小丫挺的敢递葛（没事找事），天儿黑了咱们走一趟长途车站吃佛去。”

李奎勇边切菜边说，“小四，你丫消停的。现在也就是砸烂了工捡伐，雷子（公安）顾不上找你，要不然分分钟让你进炮局（监狱）。”

李奎勇把切好的菜放进盘子里，“幸亏支援边疆不用政审，你丫去祖国的犄角旮旯猫上个七八年，再回四九城也就没事了。”

小四叹了口气，“便宜那帮老兵了，一群怂包蛋，打不过还带报官的！这一别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相聚。”

李奎勇拍拍小四的肩膀，“咱们就是路边的野草，车轮子压过去后没人会问野草疼不疼。除了亲人，咱们只能靠自己。

小四，不管将来去了哪里，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哥哥我在四九城等着和你胜利会师的那一天！”

两人正聊的起劲，小六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勇哥，学校通知咱们参加征兵体检工作，参军入伍咱们就可以不用去上山下乡插队了。”

因为一九六七年是共和国历史上唯一没有征兵的年份儿。到了一九六八年，国际形势急剧变化，教员感到战争的威胁，对国防工作作了一系列调整，其中扩充武装部队是一项重要措施。

小四一脸羡慕的看着李奎勇和小六。入伍人员的政审工作非常严格，他是一点戏都没有，光分局那关他就过不了。

能到部队上锻炼几年镀个金身回来，是李奎勇求之不得的好事儿。复转军人返回原籍，国家是给分配工作的。如果能分配到公检法这些权力部门，直接就实现了阶层的跨越。

李奎勇双手扶腰，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对小四说道，“小鬼，以后见了勇哥要叫解放军叔叔！”

小六也在一旁逗闷子，“参军入伍不光不用去上山下乡还能涨辈分，这以后见了四哥怪抹不丢的（不好意思）。”

小四气的把和好的面往案板上一摔，“你们丫能不能混进革命队伍还两说呢，就是混进去了也是蒲志高（叛徒）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