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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同水火?
如此說來,唯有褚瑟,可克制褚蕭?
趙臨鳶在心中這麼漫無邊際地想著。
紅轎的車簾驟然落下,徒留鋥亮的珍珠瑪瑙串鏈相互碰撞,傳來簌簌聲響,隨即,她清冷的聲音自轎中傳來:「既如此,咱們就去西椋宮!」
杜卿恆心中滿意,面上卻不顯,只頷道:「是。」
*
掌燈十分,儀仗隊伍行進相朝皇宮,迫於昭雲國這方兵馬壓力,在東宮小臣不情不願的引路下,一行人終於來到了西椋宮。
儀仗隊停下,杜卿恆屈身相扶,趙臨鳶緩步下轎,二人微微昂,正前方粗狂不羈纂刻著「西椋宮」的牌匾便映入了他們的眼眸中。
坐落於金瓦紅牆的殿宇之間,無人敢想這座古樸素極的宮殿竟是三皇子的府邸,不比二皇子褚離歌的南霄宮那般雅致,更遠不及太子褚蕭的東宮那般恢弘,此番寥落的境地卻有幾分神似褚瑟眸中的悲切。
趙臨鳶側身,瞧了瞧長身玉立於殿前的那人,幾分難解的思緒湧上心頭,一如幼時她看到滿身染血卻不肯閉眼的杜卿恆一步一步爬到她腳邊時的那般憐憫……卻也,不似憐憫。
但那樣複雜的情思轉瞬即逝,眼眸一張一合間,趙臨鳶的面上又掛了一副冷傲之態。
她暗暗思索著,這座宮殿的主人,即此刻就在她身前的三殿下褚瑟,究竟與太子褚蕭有何糾葛,而他是否能作為她用以壓制褚蕭的利刃。
在她沉思的時候,杜卿恆在她身側悄聲開口問:「公主,你當真想好了?」他想說的是,想好改嫁三殿下,甚至不惜得罪太子。
杜卿恆雖然暗自受了東宮之命,有讓趙臨鳶不能嫁予褚蕭的緣由,但較之對褚蕭身不由己的順從,他心中其實更顧念與趙臨鳶的情分,他不願她捲入紛爭場,引火自傷。若是可以,他更想護她周全。
卻不曾想,未待杜卿恆改變主意,將褚蕭的真實心思告知趙臨鳶,她心中已有了自己的另一番思量。
趙臨鳶望了望杜卿恆,輕輕點了點頭道:「相朝皇室如此欺凌三殿下,其中必定別有內情,我若嫁了太子,豈非更漲東宮士氣?更何況,今日褚蕭如此羞辱我昭雲國,我絕無可能讓他稱心如意。」
杜卿恆眸色複雜地望著她:此舉勢必得罪東宮,若她當真這麼做,日後在相朝的路必定會布滿荊棘,這是他不願見到的局面。
猜測到杜卿恆心中顧慮,趙臨鳶只回以他淡淡一笑:「放心,我自有謀劃,不會有事的。」
杜卿恆斟酌片刻,終是嘆了口氣,隨即,堅定地站在了長公主身後。雖然不知她心中所謀何事,但他甘願以命相護,縱使前路刀山火海,也要隨公主闖蕩一番。
在杜卿恆暗自下決心的同時,趙臨鳶緩緩看向褚瑟,輕聲呢喃了一句:「誰又知道這個三殿下,會不會比如今那個不可一世的太子,更適合東宮呢?」
彼時天際泛出紅色光芒,漸漸連成一片火燒雲,在兩國眾臣注視下,趙臨鳶驀然回身,儀態天成,一襲鳳冠霞帔與天際翻滾的紅光融為一體,兩相照耀,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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