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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初会（第2页）

还有个别是潦草的抽象画，浓墨重彩、个性飞扬，但也让人莫名其妙，摸不着头绪，每一幅都是资料库里独一无二的异类。

最后一类里的代表人物，毋庸置疑是6少唐。

从十几岁开始，6少唐就是圈子里“见面不如闻名”

的典型，什么狂燥叛逆，打架斗殴，追着林家的小女儿满街跑，贵妇们茶余饭后舌根一嚼，消息就流通开来。包括他那对儿出了名喜欢各玩各的爸妈，也多年来盘踞在北城八卦风云榜的最前头几页。

哪怕是不爱管闲事的厉戎，都对6家的情况有几分了解，可见6家在北城八卦界，地位何其然。

但厉戎很早就知道，传闻不可尽信。

做了6家的家教后，流言中的内容就更被他依次否决推翻。

6少唐确实脾气臭，但也不会真和为他好的人杠上；这孩子也确实挺喜欢撩架的，但能被他撩上的，不是嘴碎，就是真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儿。

何况他高中时误打误撞偶遇过两次6家的小霸王，每次都是红着眼眶委委屈屈的兔子模样，手里捏着字迹歪歪扭扭的情书，还要藏到别人找不见的地方，又倔强，又好强。

那可绝不是什么“冷心薄情”

、“六亲不认”

的样子。

即便人都是会变的，厉戎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6少唐就像一棵被砖石拦住了出路的小树苗，枝干或许会歪歪扭扭，却绝不会变成贴地招摇的爬藤。

厉戎第一次见到6少唐，是在高三放学回家的路上。

那时候6少唐在同龄人中已经很有些名气。

他打架不要命，因此不容易打输。

还是秦远昭先从秦知远嘴里听过了这个名字，才当笑话似的讲给了厉戎听。

“一条小疯狗，”

秦远昭顺着头如此形容，“你说这孩子得憋着多少事儿，才能这么不知道疼”

那天，这传闻中的小疯狗大约是刚跟什么人约了一架。

他拖着步子，在胡同口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厉戎骑着单车经过，忽然听见有人喊“喂”

他就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现路灯下杵着个还没育的瘦小影子。

“喂，你有钱没有”

十几岁的小屁孩儿仰着下巴看他，“我不是要打劫。”

这小破孩子眼眶还是红的，厉戎并没把他和秦知远嘴里的小霸王联系起来，他想了想，认真道“有。”

“借我一点儿，”

6少唐嘟囔，毫不客气地伸出一只右手，“你留个账号，我回去叫人转给你。”

“”

那时是厉家出事后的第二年，厉戎周围的朋友，对待他时总有些小心翼翼。

像面前少年这么理直气壮让人帮忙的做派，厉戎觉得十分新鲜，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打架”

“嘶”

6少唐蹭着了伤口，倒抽一口凉气，“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厉戎停好了自行车，从书包内袋里摸出钱包，也不生气，淡淡道“说说理由，我借你钱。”

少年偏长的眼眸瞪得老大“你有病吧”

厉戎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等价交换。”

他语气斩钉截铁。

6少唐翻了个白眼，小声骂“神经病。”

这时候已经是高中生下晚自习的时间，路灯下蛾子和蚊虫盘旋飞舞，街道上行人已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