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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第3页）

他们满脸春风得意，就连莉莉也能看出来这些凭借暴力获得优待的人，绝不可能转头信仰神明。

然而幸运的是，就在莉莉久久找不到合适的人开始觉得慌乱绝望时，她最终意外看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一个被其他人专门带到附近的少女。

在莉莉看到对方的时候，此时对方正跪在地上，像是什么小猫小狗一样贴在另一个有些眼熟的成年男人腿边。

少女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整个人因为长时间的食物摄入不足而显得有些瘦弱。

当她弓着背跪在其他人腿边的时候，后背的蝴蝶骨还会嶙峋地向外突出。

而除此之外，因为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服存在破损，除了干瘦的身体外，莉莉还能在少女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看到大片的青紫和红印。

相比起其他肢体残疾或是什么明显的伤口，这点只发生在皮肤上的损伤似乎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痛，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让作为旁观者的自己有些难受。

莉莉看着少女面上几乎是强逼着自己扯出的僵硬的微笑，痛苦没有在她身上化作具象化的剧痛伤口存在，但却在她的精神上有所体现。

她好像很难受很痛苦。

即便看上去没有流血也没有受伤，但好像有什么看不到的重要内里正在悄然腐化。

周围不时有人露出莉莉难以理解的暧昧表情，甚至在看到此情此景后还不时发出哄笑。

莉莉想到了自己过去听到的那些来自同龄人的嘲讽。

哪怕少女面上依旧挂着笑容露出讨好的样子，像是从始至终都无所谓其他人的评判，但在这一刻，她好像代替了那个众人视线中的少女，心底的难堪和绝望也跟着变得越来越浓重。

“……你还好么？”

莉莉抱紧了自己手上的神像木雕，好像从怀里这块坏死的木头中得到了勇气。她走到了对方面前，犹豫后还是问出了类似的话。

因为莉莉对外超能力者的身份，西摩党的人对她倒勉强也算是和善，即便在这时候也没像是平时打发普通小孩一让她直接离开。

只是少女依旧沉默地跪在地上没有吭声，反而是那个把她带进来的成年男人见状，露出了一个莉莉很难理解的笑容，像是来玩笑一样回答道：“她还好，她现在简直好得不得了。”

“能跟着我一起来到这里，有幸看到这么多西摩党的兄弟，甚至还有机会发展自己未来的生意，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莉莉犹豫道：“可她刚刚都没说话……”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不会说话才正常，狗会说话才奇怪呢。你说是吧？”

那人笑着说着，还拿自己的鞋尖随意踢了踢边上的人。

跪在地上的少女从始至终都没说话。

而她甚至还从旁边人的动作中体会到了什么刻意的暗示，到最后甚至还真就吐出了半截舌头。

周围的哄笑声更响了。

人类似乎天生就能学会欺压同类，轻易就能让其他人感觉到痛苦。

……一直到几年后，莉莉逐渐长大在得知更多外界的信息后，才能在偶然回想到今天这一幕后，反应过来对方意味不明的笑容中蕴含的纯粹恶意。

莉莉不自觉把自己怀里的木雕抱得更紧了。

片刻后，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又像是从这块木头里重新获得了维克给予自己帮助时的勇气，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突然抬起头，语速极快地说出了一句话。

“她可以……我是说，我好像能把我的超能力转增给她，她好像有这方面的天分。”

这么多天下来，莉莉也模糊知道了自己能自由行走在这栋建筑里的权利来源，这大概是此时的她唯一能让其他人做出妥协选择配合的理由了。

而随着她这句明白的话说出口后，周围其他人闻言也跟着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和少女离得最近的男人面上的表情一僵，他比当事人更清楚莉莉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在未来，双方的身份和权力有可能会因此而彻底对调。

“真的假的？你别不是看她这样发了善心，所以才临时编出了这样的一句谎话骗人吧？”

“你要知道，要真被其他人发现你是在撒谎，事后就连你也会受到惩罚，可别把你多到没地方用的善心交到一些没必要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