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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希望她被殺後，昔拉能幫忙收屍。

林惠不願意摻和這件事情，便拖著自己死透了的男朋友往樓上走去，拐出餐廳的拱門，在經過客廳壁爐前，她停住了腳步。因為死了男友而無波動的情緒泛起了波瀾。

一個銀髮男人背對著她，坐在地上，專心致志地擺動手裡的花環。他的周圍，鋪滿了各式各樣的裝飾品，柔軟的、可愛的，他被包裹其中，場景看上去頗為夢幻。但是林惠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柔軟，只感受到殺戮和死亡。

昔拉抬眼，銀白色的頭髮綢緞一般在他的背上滑動，他看了客廳里的時鐘，語氣平和：「快要到時間了。」

他餘光瞥到了林惠。林惠被完全鎮住，動彈不得，只聽見這位殺戮天使毫無感情地評價：「你旁邊的傢伙太醜，下次別帶出來，污了虞窈的眼。」

「……」虞窈是誰？林惠不敢說話，感受到她腳下死的不能再透的屍體畏瑟地抖了一下。

昔拉又背身過去，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忽視了林惠。他給花環系上蝴蝶結，語氣中帶著滿意：「大功告成。」

他看向窗外，雪花漫天。呼吸間，裝扮精美的聖誕樹便消失在大廳里。

林惠在帶著自己男朋友逃跑之前，還是原路折回，給坐在餐桌上得意洋洋的眾人提了個醒。她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虞窈，忠告道：「你們最好別動她。」

陳雨嘲笑道：「你真是和鬼待久了腦子出問題了。在說什麼鬼話？」

陳蘭心裡的慌張進一步擴大，她近乎慌不擇路說道：「我們分頭去找匕，這樣更快點。」

暫時死不掉，躺在地上的虞窈覺得無聊。她努力睜開眼，看向窗外：雪花仍然紛紛揚揚飄落，她有點想念自己還未完成的聖誕樹。

陳蘭想著林惠之前在城堡二樓用匕殺死了吳成才，便也往二樓跑去，在走進客廳的那一瞬間，她停住了腳步，失去了抬腳的力氣。陳雨粘她，跟著她跑，有些奇怪問道：「怎麼了？」

同樣的，在看到昔拉的一剎那，巨大的恐懼感讓她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扯了出來，說不出話來。秦勢看她倆都失了魂一般站在原地，走上前恥笑說：「還說我慢，你們又在磨蹭什麼？」

他甚至還沒看到昔拉，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毫不掩飾的惡意，這股惡意讓他膝蓋發軟，控制不住地跪在地上。

昔拉站直身，身後是一對巨大的、宛如黑夜一般的翅膀。他墨綠色的眼眸雖然看向眾人，但眼眸里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他們的身影。他們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在整個世界裡，不留一絲痕跡。

昔拉路過他們的恐懼，閒庭信步走上前，動作溫柔地彎腰抱起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虞窈，向門外走去。在經過壁爐的時候，他微微停頓了一秒，眾人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他們像是絞刑架上的死刑犯，痛苦和不安充斥全身。

昔拉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他只是輕輕地抬眼，城堡的大門自動打開。門外下著鵝毛大雪，一棵完美的聖誕樹立在院子正中間。五彩斑斕的彩燈懸掛在樹上、禮物和紙花點綴其中，甚至還點燃著聖誕蠟燭。靈動的鴿子和知更鳥立在樹上，憨態可掬的薑餅人陷在葉子當中，藏在地底下的小精靈被昔拉抓了出來，緊急加班，在非聖誕節的某一天唱著聖誕頌歌。

雖然昔拉張開了翅膀為虞窈擋雪，但是北風吹過，還是有幾片調皮的雪花飛向虞窈。她感受到臉上冰涼的觸感，緩慢地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一切，用氣聲感慨道：「原來我死了能上天堂。」

昔拉眉毛挑起，冷呵了一聲，說：「天堂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哦。」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虞窈一臉安詳，說：「我先去死了，有事地下聯繫，記得給我燒紙。」

昔拉罕見地被哽住了，他在虞窈看不見的地方抿了抿唇，巨大的翅膀也輕微地抖動著，像跳躍的心，他小聲問道：「你喜歡這棵聖誕樹嗎？」

第12章血色古堡驚魂夜十二

可能是真的完全沒有了力氣，昔拉沒有得到懷裡人的回應。不過也沒關係，她終會甦醒，屆時會出現一個的世界。

他抱著沉睡的虞窈，緩步走向被冰雪覆蓋的白銀密林。深林深處，有長年不敗的白色薔薇，綿密的藤蔓一層一層，纏繞著一副黑色的棺材。棺材裡布滿鮮花和寶石，昔拉將虞窈輕柔地放進棺材裡。她躺在寶石和鮮花中，面色紅潤，胸膛里的心臟仍然在緩慢跳動。是昔拉最引以為傲的珍寶，比世上的任何東西都要重要。

昔拉緩慢地低頭，神情專注，在她飽滿乾淨的唇上留下自己的吻，輕聲呢喃：「聖誕快樂，我的夜鶯。」

*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陳雨哭著問道，「凱薩琳沒有被殺死，而是被惡魔帶走了。那個惡魔一看就是和凱薩琳一夥的。」

秦勢抓著自己的頭髮，頂著亂糟糟的腦袋，臉色灰敗說：「凱薩琳還會回來嗎？」

陳蘭坐在沙發上，神經質地用牙齒咬著手指，指頭都已經沁出血液。她搖搖頭，聲音沙啞：「我不知道。我只是看過凱薩琳寫的信。她本來是霍爾德家族最閃耀的小玫瑰，上流社會的寵兒。可是十七歲生日那天被爆出她的生母其實是地位低下的廚娘，而不是琳娜夫人。她也因為血統低賤，被整個上流社會所不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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