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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著這個,是希望我找不到你,還是找到你?」
「……」
問題很尖銳,雲予不好回答。
「季城說你是不打算活了才和他們走,但我知道,你是不想死。」
語落,段霖把頭埋進雲予的鎖骨處,深深嗅著,沒有信息素的味道,也沒有清好聞的沐浴露的香味,只有褪不去的厚重的塵土味,卻輕輕安撫著他連日緊繃的神經。
「荒星里屏蔽了物理信號,卻屏蔽不了生物信號。」段霖的哽咽聲有些悶,剖開聲紋仔細分析或許還能覺出一絲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然,「雲予,我是和你信息素匹配度無限趨近於1oo%的a1pha,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比我更能感知到你的存在,只要你還活著,無論在哪裡,我總能找到你。」
雲予從後伸出手,想拍拍他的後背,最後只是輕輕落了上去。
真不知道a1pha哪來這麼離譜的自信,可他偏偏真的做到了,出現在了他眼前,用無可辯駁的事實證明,他的確是這世上最與他契合的a1pha。
「生物信號指引我來了這裡,但是機甲進入這裡就已經報廢了,我只能徒步穿行那邊的沙漠,耽誤了點時間,我來遲了,對不起。」
段霖抱著雲予,從手到肩都在顫抖。
雲予撫在段霖背上的手垂落,合了合雙眼,下巴抵著段霖的頸窩,音質發冷:「你不該來。」
「他們的目標自始自終只有我一個,你應該留在那邊,再過不久戰爭就會結束了,授勳,晉銜,都是遲早的事,何必?」
「雲予,你是我的omega。」段霖端正神色,像是要重給他科普這段關係,「如果連自己的omega都不能保護,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可你也是帝國的戰士。」雲予推開他,「研究院裡的研究員們沒日沒夜堅守在實驗室,和前線的戰士共進退,都是為了最後的勝利。」
「如果一個戰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戰,那麼這一場戰爭必敗無疑。段霖,你真的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了麼?」
雲予每多說一個字,段霖的臉色便更僵硬一分:「我……」
「可是。」段霖垂下頭,像個受了訓但不知錯在何處的頑童,「可是如果你不在,勝利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啊。」
「那現在即將來臨的兩個人的死亡就有意義了?」
單碑變雙碑,兩人份的悲劇,大碑。
雲予的態度一如既往,過於強硬,段霖不敢這個時候去觸霉頭,可要是雲予一直不理他,那他才是真的悲劇了。
「要不……要不你罰我吧?」
雲予斜睨他,不吭聲。
「雖然軍隊裡不提倡體罰,但如果是你的話……我沒關係的。」
段霖在軍團里的地位註定了沒有人可以懲罰他,或許是因為第一次,又或許是施動的對象是讓他心動的omega,段霖的心跳可恥地加了一下。
也許是知曉即將走到生命盡頭,往日裡覺得毫無意義浪費時間的事此時也值得考慮,畢竟現在除了時間他們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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