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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予用鑷子夾住棉花,沾濕藥水,在段霖背上均勻塗抹開來。藥水的味道有點沖,雲予擰起眉毛,屏住了呼吸。
忽然,棉花滾到緊繃的脊背中部的位置時,段霖吸了一口氣。
「嘶……」
「疼?」雲予沒什麼情感地問。
段霖「有點。」
「活該。」雲予這樣說著,棉花卻避開那處傷口在周圍活動,「你如果呆在學校好好上課,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段霖沒有轉頭,雲予卻能從他聲音里聽出一多半無所謂:「痛一下就能來這兒,不虧啊。」
鑷子夾住的棉花掉到地上,過了好一會兒,雲予才用衛生紙將棉球包住扔進紙簍,順便擦了擦手。
「好了,穿好衣服收拾一下,趁天黑我讓人送你走。」
下好逐客令,雲予站在段霖身後,兩人都看不見對方的面色,空氣卻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段霖打破沉默。
「雲予。」
從這個角度,雲予只能看見他頭頂的兩個旋,據說是智慧的象徵。
「你什麼時候能留我一次?」段霖依舊沒有回頭,聲音有些不甚明顯的輕顫。
雲予怔了一下。
這話說完段霖自己都提起嘴角笑了一下:「從校舍到公寓,到研究院的辦公室,再到這裡,我好像總是在求你收留,也總是被你拒絕,和學校圖書館後面那些流浪的小狗一樣。」
雲予並不贊同地凝眉:「你有你該去的地方,你不是無家可歸。」
段霖總算有了點反應,他微微側頭,眼睛裡折射出點點水光:「如果連和我結婚的omega都容不下我,哪裡才是我該去的地方?」
雲予深吸一口氣,段霖對信息素的依戀程度遠比他想像的厲害。
像是做好提前預支的準備,雲予又拿出了一點耐心:「段霖,軍有軍規,如果被人發現你私自闖進軍區,誰都救不了你。」
段霖望著他眨了眨水潤的葡萄眼。
「你是說,你沒有不待見我?」
雲予一忍到底:「並不總是。」
「所以你不是因為不想和我呆在一起,而是因為擔心我挨罰才趕我走的?」段霖猛地起身,逼近雲予,眼裡的光輝以肉眼可見的度復燃。
兩人像置身舞池為了合拍,雲予跟著退後,覺得眼前這人有些得寸進尺:「一半一半。」
對雲予模稜兩可的答案,段霖毫無芥蒂。
他似乎天生有著過濾好賴話的能力,只把好的那一半囊括進耳朵里,雲予突如其來的「關心」已經讓他找不著北了。
「你放心好了。」他從內袋拿出一封文件,「我走了才是真的會被罰。」
雲予沒接那封文件,盯著他:「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最近從都星調了一批人來前線。」段霖壓不住翹起的嘴角,正了正衣領,「我是來報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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