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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老人家乾脆直接將謝南星攬入懷中，像在安撫一隻即將離世的小鳥一樣，小心翼翼地，一下又一下地順著謝南星的手背，「想哭就哭吧。」

或許是聽見了哭這個字，謝南星僵冷的身體終於有了些反應，他雙眼無神，蒼白的臉上還帶著些許血絲，只是唇瓣機械性地上下啟合著，「他走了。」

謝南星沒有說6調死了。

他說的是6調走了。

「南星。」博士將謝南星的腦袋輕輕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像在安慰一個小嬰兒一樣，「人終有一死，6調他——」

博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驚耳的聲音打斷了。

「6調——！」程言禮在終端房的火墟旁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根本不用分辨他就知道那個人就是6調，他忙跌跌撞撞跑到謝南星和博士的身邊，將謝南星的雙肩使勁搖了搖，「頭兒！是6調！6調！」

其實早在謝南星聽見程言禮喊6調的時候，他那死亡一般的面龐就被驚喜填充滿了，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那雙已經哭出血跡的義眼還能從火海中掃描到6調的身影。

對啊。

他可是有一雙義眼的。

似乎直到現在，謝南星才想起來自己的義眼具有很強的掃描功能，它不僅能掃描精神污染者的精神污染力，也能掃描身體心臟跳動的頻率。

於是在程言禮大喊6調的瞬間，他才猛然回了神。

失了神的男人終於在那一刻找回了冷靜，他忙開啟義眼的掃描功能，對著那片熊熊烈火努力掃描著屬於人類的心跳。

最後的最後，就在他即將再度崩潰的最後，他的義眼亮起了紅燈。

那是一顆跳動著的心臟。

撲通——撲通——撲通——

比正常的心率略快一些，但是他依舊能辨別出那就是6調的心跳。

男人用盡全力朝他的一切狂奔而去——

6調從火海中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飛朝自己奔來，他那具顫顫巍巍用觸手杵在地上才勉強穩住的身軀，被謝南星用力一擁——

「呃——」6調被擁得整個身子往後倒了倒，「哥，你就不能輕——唔——」

剩下的話被謝南星死死堵在了6調的嘴裡。

那一刻的謝南星像一個噬魂的魔鬼一樣，義眼都被蒙上了一層血色，他雙手緊緊禁錮著6調的身體，生怕鬆了手眼前這個人就會跑掉一樣。

呼吸交換間，他漫不經心捧起6調那張有些污漬的臉，用力擦著6調臉上的灰塵，咬牙切齒道，「再有下次，我一定殺了你。」

要是再有下次你把我單獨留下自己去送死，我一定會先親手殺了你。

「這樣啊……」6調親昵蹭著謝南星的耳朵，「南星叔叔捨得嗎？」

謝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