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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瀚玥看著眼前人，空茗雪的身上有淡淡的檀香，那味道總是讓他覺得莫名的安心，他盯著那雙眼睛，滿是關切與愛意，他想撕開這層皮看一看空茗雪的心，那顆心究竟他能占上多少。

他微微搖了搖頭，靠坐起來去抓空茗雪的手，那冰涼的手握在掌心，他用指尖輕輕的描摹空茗雪的指骨。

「等你產子後我們就走，好不好？」司瀚玥盯著他。

空茗雪被司瀚玥的反常弄得莫名其妙，剛剛私見了人，心中也是愁緒半篇，被司瀚玥這麼一說，頗有些心虛，「去……去哪？」

司瀚玥仿佛能看出他心中所想，空茗雪放不下的太多，他輕輕笑了一下，手中握著對方的力量卻是小了很多，「去遠一點的地方，尋一處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不管朝廷江湖，通通都拋下，只過我們的日子……」

他話音剛落，便能從空茗雪的神色中看出很多，朝廷他拋不下，京城他離不開……

哪怕自己對他再掏心掏肺，空茗雪也一樣要派人監視，看他在京城中的行徑，怕他有異心，司瀚玥閉了閉眼，既然這樣又為何要讓他跟隨回京呢？又為何當他生病之時，靠在他懷裡表述心意，說要跟他走呢？

他微微鬆開了手，心中猛然落空。

他從床上爬起來，「夜深了，王爺先安寢吧，不必等我。」

空茗雪看著司瀚玥利落的下床離開，自己剛扶著腰站起身，還沒等開口那人就已經開門出去。

司瀚玥其實很避諱京城種種，他很少跟著稱呼空茗雪為王爺，也不大喜歡下人們跟著叫，小東時不時會叫出世子，司瀚玥會明顯不高興。

空茗雪撫著顫動不已的胎腹，撐著腰坐下，輕輕的喘著氣，「你鬧了一整天，你爹爹也跟著鬧脾氣了。」

空茗雪夜裡也是無眠，心中被朝廷的事鬧得煩悶，又忍不住想司瀚玥。

司瀚玥說的以後的生活自然也是他嚮往的，可是水深火熱的京城沒辦法不憂心，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願讓司瀚玥的希望落空……

他從塌上起來點上燭火，將現下情況分析和意見寫成一封書信，明日便找人傳給呂長青。

見屋外月色宜人，他很想與司瀚玥在一處，他剛起身卻是猛然皺起眉，單手攏住腹底，那股絞痛順著胎腹往下，雙腿不自覺的分開一些，這肚子顯然是有些墜了。

他剛挪了幾步，又是一陣宮縮，他只好扶著桌面大口呼吸，將胎腹微微墊在桌上休息，肚子一陣陣發硬，他用手揉著腹底，忍過宮縮，這才觸摸柔軟。

他想起生清兒那日，真是苦不堪言，那心頭溢起來的想念更甚，他想摸摸司瀚玥的臉，讓那人用溫柔的手貼一貼他的腹底，幫他暖一暖的這全身的冷，他不想一個人……

第89章

日夜更替，太陽升降了好幾個輪迴，塌上之人也未睜眼，細白的腕子在司瀚玥掌下，那微弱的脈搏讓司瀚玥心亂如麻。

小東幾次將懷中襁褓嬰兒抱過來，那小嬰兒細細的哭聲，惹得司瀚玥不悅，每日不肯出門，不肯休息，就這麼衣不解帶了五天有餘。

還是盛夏，司瀚玥卻不像往日那般耐不住熱，塌上之人手冰涼，他握在掌心裡，「空茗雪，你再不醒我真的要生氣了。」

這句話說完，雙眼頓時就紅了。

產子之痛他沒切身體會，卻是變成了心痛的折磨，他無法安眠，閉上眼就是空茗雪在耳邊的低吟，一邊說痛一邊讓他別走。

他大概知道空茗雪第一次生產是遭了多大的罪，不然怎麼會身子差成這樣，他在空茗雪的唇上吻了又吻，「醒醒吧，阿雪，我求求你了。」

連餵了幾日參湯和補藥，總算在產後第八日睜了眼。

那長睫毛微微煽動，眼皮無力的支開一條縫隙，眉宇間滿是痛意，睜開眼就是眼前一片的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他張了張嘴，卻是嗓子嘶啞的發出些嗚咽。

木門嘎吱作響，屋裡落進一點光，司瀚玥提著燈進來，清兒這幾日不見爹爹和父王，又因為去找父王被爹爹冷眼相待哭了好幾日，司瀚玥才良心發現的跟孩子道了個歉。

「阿玥……」那低低的聲音頓時打在司瀚玥的心上，他猛的撲了過去，又在即將要碰觸到那人身子時停住，小心翼翼的摸他的手。

空茗雪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呼一吸胸腔都在作痛，他抬手去摸司瀚玥的臉，「我剛醒了，沒見著你。」

司瀚玥抹了一把通紅的眼睛，湊過去吻他的唇，「是我不好，沒一直在你身邊陪著。」

空茗雪這次生產將這一年來司瀚玥精心看護的身體又折磨的不成樣子，雖是盛夏也起不了絲毫體熱，身上蓋著絨被卻還是滿身冰涼。

司瀚玥將別院的那一片竹林改成了一池溫湯，每日趁著空茗雪精神好時抱著泡一會兒藥浴。

空茗雪的手臂落在司瀚玥的肩頭，墨發垂落與那白皙皮膚惹人心動，唇上微微生了血色，睫毛煽動，濺了些水珠，司瀚玥就這麼看著，心頭不自覺的發癢，捧著空茗雪的臉吻了上去。

用唇輕輕的磨著空茗雪的唇角，空茗雪笑著回應他，司瀚玥摸著他的髮絲，「累了嗎？」

空茗雪搖頭，在他臉頰蹭蹭，好似怎麼也不夠一般看著他，司瀚玥心中忍不住愧疚，全都是空茗雪忍著產痛求他別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