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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念初乖乖地把水喝了,也乖乖地把药咽了下去。厉腾动身,把水杯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另一只手却依然抱着她,没有松。
眼皮很重,阮念初困倦地重新闭上眼。天黑了,有清冽的微风吹拂她的脸颊,夹带一丝温热和淡淡烟草味。她忽然噗地笑一声,声音轻哑柔软“我知道刚才那个东西是药,不是糖。你又骗我。”
烧的病人,说的当然也都是胡话。厉腾没上心,手指抚摸她滚烫的颊,随口应她“我还有什么时候骗过你。”
阮念初说“你骗我,好多次。”
“比如”
厉腾微微挑了下眉。
这次阮念初没有回答。她的思绪不知怎么就穿越了七年光阴,回到了一切的原点,柔声续道“托里说,过段时间这里会来两个大客人,你很忙。可是你腰上那么长一条伤,起码应该静养半个月”
厉腾沉默,握住她肩膀的手指无意识收紧几分。不知过了多久,才很平静地答道“那个伤已经好了。”
“我很想家。”
她声音越来越小,快要沉睡,“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能活着离开”
厉腾说“能。”
她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笑,“出去以后,我一定会把这里的一切都忘干净。”
厉腾说“好。”
“包括你。”
他嗯声,手指从她的眉心,鼻梁,唇,依次描摹下来,声音低哑得可怕,“好。”
生病加疲累的缘故,这一觉,阮念初直接睡到了晚上的十点半。郊区的天照旧黑,但比市区里要澄澈几分,月上中天,边上有依稀零散的星光。
她在床上睁开眼。
周围环境陌生,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掩盖了那种很淡的霉味。她脑子一懵,坐起来,目光下意识地左右环顾。
房间门没有关严,这一顾,就瞧见了走廊上的高大人影。
厉腾背对着她,半弓身,胳膊肘撑着外面的栏杆,手里拿了一根烧完大半的烟。栏杆外很开阔,远远望去尽是夜幕,隐有汽车飞驰而过的引擎声。
阮念初垂眸认真回想。头还有些疼,除了几个不连贯的画面外,没办法记起其它。
她皱眉,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下一瞬猛想到什么,赶忙掀开被子查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是否完整。
还好。
除了衬衫的领口被解开了两颗扣子外,没什么变化。
“”
阮念初抚了下心口。
突的,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冷淡随意,但又痞味儿十足,“怎么,怕我趁你烧虚弱把你睡了”
阮念初一噎,数秒才沉着脸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毕竟他喝了酒就能跑来强吻她,谁知道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厉腾背倚栏杆,两只手臂往后搭在上面,盯着她看。好一阵才淡声道“头还疼么。”
“没什么事了,多谢厉队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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