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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牌友小声说:“思游姐,回房睡啦。”
周思游没应。
她们于是拿肩撞一撞季明欣,“小季,你推一推思游姐。”
“我才不敢!她脾气超大的。”
季明欣摸着牌,眼神四处漂移,“我手机呢?谁看到我手机了?或者你们哪个联系一下思游姐的助理哇……”
几个女生压着声音掰扯几句。季明欣的手机没找着,倒是在沙发衣帽架上寻到了周思游的绒毛披帛。
她们把披帛轻轻搭在周思游背上,又听身后旋转楼梯,响出细碎的脚步声。
“嗨——小钟导!”
有人眼疾手快地打了招呼。
是钟情和几位副导一起从敞亮的一楼走上来。
视线触及昏暗的牌桌时,她像是不适应黑暗,眼神便几分迟钝。
牌桌旁,几位女生笑嘻嘻地异口同声:“钟老师辛苦啦——首日告捷!”
钟情与身边人几句告别,抬步向牌桌走去,嘴上客套话,眸光一垂,却盯向周思游昏沉的眼。“睡着了?”
“对、对,”
季明欣忙不迭点头,告状似的说,“小钟导你管管她!”
钟情的手搭在周思游肩上,下意识轻捏了捏,“她……”
——手腕却被握住了。
灯色晦暗的牌桌前,周思游陡然仰起脸,抬眼望过来。
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睡意。
只是隐隐寒光。
那是丛林猎手盯见猎物时的眼色。
隔着绒毛的温暖的披帛,周思游的指尖冷得像冰。
此刻冰冷的指尖沿着钟情手腕点点向上,带犹豫也带决绝,像是要把人往下拽,拽到失重,拽到坠落,与她齐平。
从瞌睡到抬眼,指尖缠上纤白手腕,都不过几秒钟的功夫。
客厅里有人见状讶异,却没人来得及出声。
连钟情都有些措手不及。
——却是周思游猝然清醒过来。
她在做什么?
撞进面前钟情错愕的眼,周思游也猛地愣住了。
仿佛从噩梦里惊醒,眼神还木着,心绪被黑暗蒙住了,与真实的世界隔一层纱。
白纱轻薄,却足以让人窒息。
周思游触电一般,立即松开钟情的手。“……睡昏头了。以为在做梦。抱歉。”
话音落下,周思游面无表情地起身,捡起椅背上的披帛,费尽全力端一副惬意淡然的姿态,向众人礼貌一笑。
再大步流星上前,去到旋转楼梯,走向三楼。
直至她身影全然消失,二楼牌桌旁,才有人提起嗓子,看向钟情。“钟老师您别生气……她就是……起,起床气……”
周思游回到房间,门锁落下的同一刻,黑色的绒毛披帛也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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