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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冤哉叔武（第3页）

宁俞曰：“主公将至矣。”

长牂曰：“前约辛未，今尚戊辰，何速也？”

宁俞曰：“主公欲早一日见臣民之面，故提前耳。”

长牂曰：“既如此，大夫可先入城报信，吾在这里奉迎主公。”

宁俞前脚刚走，公子歂犬后脚便道，言：“卫成公距此不过三里之遥。”

长牂急忙召唤守城之卒，列队迎接卫成公。

是时，叔武正亲督舆隶，扫除宫室，就便在庭中沐发。闻宁俞报言：“君至。”

且惊且喜，正欲问先期之故，忽闻前驱车马之声，误以为是卫成公到了，心中喜极，发尚未干，等不得绾髻，急忙一手握发，疾趋而出，正撞上了公子歂犬。歂犬恐留下叔武，使其兄弟相逢，叙出前因，远远望见叔武到来，遂弯弓搭箭，嗖地发去，射个正着。

叔武被射中心窝，一脸惊讶，一脸愤怒地指着公子歂犬：“汝，汝，汝……”

仰面而倒。

宁俞忙上前扶救，已命归西天。

元咺在家，闻听卫成公提前归国，忙进宫邀叔武出宫相迎，行至半途，传出叔武被杀之事，吃了一惊，勉强前行，遇一宫人，劝道：“主公既杀叔武，岂容汝乎？快去，快去！”

元咺止脚大骂道：“无道昏君！枉杀无辜，天理岂能容汝？吾当投诉晋文公，看汝座位可稳？”

痛哭了一场，急忙逃奔晋国去了。

卫成公一行来至城下，见城门大开，近百名守卒，列队而迎，心中甚喜，问之曰：“尔等在此作甚？”

长牂曰：“奉太叔之命，在此恭迎主公。”

卫成公叹曰：“吾弟果无他意也！”

言毕，正要催车入城，宁俞带泪而来。

卫成公惊问道：“城中出什么事了？”

宁俞回曰：“叔武喜主公归来，不等沐完，握发而出迎，谁知被前驱所杀，使臣失信于国人，臣罪该万死！”

卫成公面有惭色，答曰：“寡人已知叔武之冤矣！卿勿复言。”

驱车入朝，百官尚未知觉，一路迎谒，先后不齐。宁俞引卫成公视叔武之尸，两目睁开如生。

卫成公不觉失声痛哭，抱其头于膝上，以手扶之曰：“叔武，叔武！我因尔归，尔为我死！哀哉痛哉！”

语毕，尸目闪烁有光，渐渐而瞑。

宁俞含泪进曰：“不杀前驱，何以谢太叔之灵？”

卫成公点头应允，宁俞忙遣人捉拿公子歂犬，公子歂犬刚刚逃出楚丘城，被卫兵追上，生擒回来。

卫成公斥曰：“汝自求请为前驱，为寡人开道，因何要杀太叔？”

公子歂犬回曰：“吾杀太叔，亦为君也！”

卫成公大怒：“汝谤毁吾弟，擅杀无辜，今又归罪于寡人。左右，将他拉出去斩首示众！”

诛了公子歂犬，卫成公复降一道：“以国君之礼，厚葬叔武。”

国人初时，闻叔武被杀，议论纷纷，甚而有人公开提出，要逐成公。及闻歂犬被诛，厚葬叔武，群心始定。

国内稳住了，国外又起波澜。

卫大夫元咺，逃奔晋国，见了晋文公，伏地大哭，诉说卫成公疑忌叔武，故遣前驱射杀之事。

晋文公劝曰：“寡人知之矣。汝快快请起，寡人这就召集群臣，商议如何惩治昏君。汝可暂去驿馆歇息。”

送走了元咺，晋文公大集群臣问曰：“寡人赖诸卿之力，一战胜楚。践土之会，天子下劳，诸侯景景：仰慕之意。从，霸业之盛，堪比齐桓齐桓：齐桓公。。奈秦人不赴约，许人不会朝，郑虽受盟，尚怀疑二之心。卫方复国，擅杀受盟之弟。若不再申约誓，严行诛讨，诸侯虽合必离，诸卿计将安出？”

先轸对曰：“征会讨二，霸主之职。臣请厉兵秣马，以待君命。”

狐偃曰：“不可。霸主所以霸诸侯者，莫若以朝王为名，号召诸侯，视其不至者，以天子之命讨之。朝王，大礼也。讨慢王之罪，大名也。行大礼而举大名，又大业也。况且，我若号召诸侯，卫成公不敢不至，至而拘之，胜似兵刃相见也。愿吾君熟思。”

赵衰曰：“狐将军之言甚善。然以臣愚见，恐入朝之举，未必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