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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之側了側頭，「為什麼？」

「家裡人不樂意了，說我沒掙到多少錢，還要往裡倒貼，再折騰下去，怕是家都要散了。」

顧問之默默的抿了口酒，看著陳中平自嘲的笑容，心裡有些發涼。

這大概也是影視人的悲哀，世人大多急功近利，為了利益，為了名聲，為了一切可以凌駕於其他人的身外之物而拼命，卻從來不曾有人關注過真正值得稱道的作品。

「會好的。」他只能這樣說。

「總需要一個過程，誰也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慢慢來吧。」

陳中平點了點頭，「嗯，慢慢來。」

聲音有些悲涼，卻又含著一股生氣，頑強的如同懸崖邊的小草，飽經風吹雨打仍舊存留著些許希望。

黑漆漆的夜幕下，不遠處人們在狂歡，這裡就像是一道分割線，隔開了一切的喧鬧，被這種情緒渲染的顧問之也默默的喝著酒，不知不覺就有了些醉意。

從下午殺青一直熱鬧到半夜兩點，倒也沒人攔著，左右已經完工，明日也不用早起，劇組又多是年輕人，緊繃了這麼多天鬆快一下也無妨，陳中平鬱悶過後就恢復了心情，樂呵呵的下場挨個敬酒，給每個演員或是工作人員都笑著說聲「辛苦了」，聽得人心裡也暖洋洋的，人們也都有些受寵若驚。

「陳導不拍戲的時候看著很質樸啊。」

「對啊，一拍戲就成大魔王了，哈哈。」

有人笑著，有人鬧著，轉了一個圈就醉的差不多了。

顧問之在場邊看了陣熱鬧，看眼時間差不多了，給眾人打了聲招呼，就和王斌先離開了。

王斌沒喝酒，只吃了些肉，顧問之無意中瞥了一眼也覺得驚奇，簡直就是魯智深再世好麼！吃起肉來有股子熊勁，人都是用小刀片下來吃，就王斌直接拎著羊腿，大口的撕扯下來，直接咽進肚子裡。

這會想到，顧問之還有些好笑，他看了眼王斌，笑著說，「魯智深，不是，王斌吶，吃飽沒？」

「沒！」王斌搖了搖頭，憤憤的說，「他們下手賊快！一個不留神，就給我剩了幾塊骨頭，啃起來沒意思。」

顧問之無語了，心道可不得下手快點麼，你那吃東西的度，慢點大家就只能啃骨頭了，不過這樣想，他之前還真沒注意到王斌的飯量，以前都是跟著他吃盒飯，裡面就二兩米，王斌難道天天都在餓肚子？

顧問之憂傷的同時，已經進了三環，下了環線之後，往前大約兩公里就是顧問之住的小區，車子卻突然拐了個彎，刷卡之後進了一個地下車庫，兩人習慣了似的下了車，從電梯裡上了十六層。

「叮！」

電梯門打開，過了條黑咕隆咚的過道，就看到最裡面兒的會議室還亮著燈光，走到跟前，顧問之自然地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