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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钟且惠躺在窗边的竹榻上翻杂志。
轻薄的日光打进来,温柔地晒在她的小腿上,旁边的矮几上是几碟点心和水果,回头一看,沈宗良握着毛笔,模样端正地坐在长桌前写字。那份淡泊相守的从容宁静之感,从一砖一瓦里弥漫出来。
她看的是权威周刊,汪教授关于民法典编纂中若干问题的争论,这另她想到不久前,此人与他们学院大拿黎教授的一场争论,在学术圈内掀起一场站队风波。
看着看着,且惠笑了起来。
沈宗良停笔抬头,问她在笑什么。
且惠走过去,偎在他的肩膀上,边看他笔走龙蛇地写行书,边把汪黎两家的辩题,跟他简单说了一遍。
沈宗良听她陈述时忽高忽低的口气,就知道她是认同南边汪教授的观点。
他轻笑了声,写完这句“崇三清以纬民,怀九仙而济俗”
,转过来看她,“你这不行啊,自家恩师,无论如何要支持一下的。”
且惠抱上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脸颊,
她书生语调,“我是有原则的,爱真理胜于爱吾师。”
沈宗良被她弄得心不在焉,几笔字明显没了钢骨,散了架子了。
他索性搁了笔,就知道她一过来,这帖子就写不成了。
他侧了侧身子,两只手把她捞起来,圈在了怀里。
沈宗良说:“在我看来,法律是一门社会学科,一切的学术理论都为政治和实用服务,没有什么纯粹的真理可言,你认为呢?”
他身上的禁欲感那么强,说话也像个严厉的老师。
但且惠被他抱着,思想就是轻而易举地抛了锚。
她不知道要认为什么,只是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
她茫然地点头:“我认为,你说的很对。”
沈宗良无奈地捏她脸,“我刚才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没听清。”
且惠老实地摇头,“我爱沈总胜过爱真理。”
沈宗良绷着的唇突然歪向一边,很难忍住不笑,“不是很有原则的吗?”
“是啊,是很有的。”
且惠贴着他的耳畔说:“但碰上你除外。”
小女孩的呼吸很乱,酥酥软软地绕在他的耳边,他的心跳也跟着不稳了。
沈宗良闭上眼,捧着她半边脸颊,在鬓边深深嗅下去,“那里完全好了吗?”
这些天的晚上他忍得很辛苦,要抱着女孩子睡觉,要禁得住她来亲他,他还不能有任何违规动作。
他低低地喘气,忍不住将唇绕到她耳后,闻了又闻。
且惠被吻得身上一软,在这样暧昧的氛围里,不断地把身体贴向他。
沈宗良终于耐不住,他紧闭着双眼张开了唇,滚烫地含住了她。他的鼻尖略微错开,方便抵着她的脸颊深吻下去。
且惠从来不晓得,在唇齿依偎的状况下,也可以吻得这么狠。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飘起来,悬到绿油油的枝头,变成了一枚半生的果子,快要被湿热的空气催化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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