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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紀桐想了一下，不確定的道。他活得辛苦，沒給自己過過生日，具體是十六還是十七早就忘了。但是說大一些總是好的，找工作人家都不要未成年。

韓紹謙：「......」

紀桐看了一眼韓紹謙僵住的臉，猶豫道：「我記不太清了，反正不是十六就是十七，也可能十八？算虛歲的話，也差不多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孤兒院？」韓紹謙艱難問道。

「我去過的。」紀桐低著頭，用力踹了一下旁邊的水泥墩子。

他被他媽趕走的時候，還不到十二歲，這邊摳點那邊弄點過了半年，後來實在過不下去了，就打聽了方鳴親媽所在的城市，逃了火車票找過來。畢竟他姐是跟著方鳴跑的，找到方鳴大概能有他姐的下落。

後來紀雯沒找到，他到處遊蕩被警察送到孤兒院裡。

他長得好看，身體健康，又是個男孩，很快就被領養了，可是領養他的那家人卻不是好的，那家的女主人經常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他，總是給他買女孩子的衣服穿，有一次還想親他。

紀桐很害怕，拼命大叫，把鄰居招來了。女主人送走鄰居，回來就打了他一頓，還不給他飯吃。

後來紀桐就偷偷跑了，而且再也不敢往孤兒院那種地方去。他怕自己再遇見這樣的人，下次就不一定跑得掉了。

紀桐跟韓紹謙講了自己遇見的事，最後總結道：「所以我才要靠自己，誰知道想收養我的是什麼樣的人呢？嘴上說著要照顧我，指不定想幹什麼呢！我查過的，這種人叫戀童癖，變態！」

韓紹謙：「......」

幸好話還沒說出口。

第二天一早，紀桐強撐著睡意，出去打自己的零工。沒有生活來源的流浪兒，沒有休假的機會，他停一天，那天就沒飯吃了。

他跟韓紹謙說了一聲，晚上會帶吃的給他，就離開了。

紀桐離開沒多久，韓紹謙就通知手下人過來接他。他腿上的傷只是自己簡單處理了一下，還要重再處理包紮。

他記得紀桐走時的話，想著要晚上早點過來，等著紀桐。可是去醫院的路上就出了事，那群人昨晚想偽裝成搶劫殺人沒成功，狗急跳牆，乾脆雇了人想撞死他。

韓紹謙沒死，但也在醫院躺了許久。他也不敢安排人去橋洞下找紀桐，車禍的事讓他明白自己身邊有人被收買了，而且還是他很信任的人，他不能讓那些人發現紀桐。

當晚，紀桐帶著食物和藥品回去之後，卻沒有看見韓紹謙。他以為韓紹謙是出去找吃的了，等了許久，韓紹謙都沒出現。

紀桐失落了許久，昨晚韓紹謙把自己的衣服蓋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偷偷想過，要是能跟他一起生活就好了，他養著韓紹謙也沒關係，反正他馬上就快成年了，到時候能掙更多的錢。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韓紹謙大概不會回來了，本就是萍水相逢，人家也沒說要跟他一起生活，不過是他自己瞎想罷了。

接下來，紀桐很快遭遇了自己人生中的重大轉折，先是跟蹤她姐姐發現自己的姑姑一家竟然在這個城市，然後又撞上姐姐跟他姘頭偷姑姑家東西，紀桐受了很嚴重的傷，在醫院住了許久。

他不知道，就在他隔壁的隔壁那間病房，住了一個他等了許久的人。

那間病房有黑衣人守門，他和小表哥聊起的時候，小表哥神神秘秘的跟他說，那裡面住了一個很大的地產商，他們家現在住得別墅就是那人的公司開發的，而且據說那人跟道上有些關係，很不好惹。

紀桐睜大眼睛，下意識壓低聲道：「就跟電視裡那樣？穿唐裝的老頭？拿著菸斗的那種！後面的人都拿大刀？」

小表哥噎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看得都是什麼電視，但是看他興奮又好奇的樣子，裝作很懂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的。」

所以紀桐對隔壁的隔壁病友的印象就這麼固定了，而且因為他有點慫，從不敢往那邊看，直到病癒出院，也沒見到那個唐裝老頭，有點遺憾了。

再後來，紀桐有了很好的親人，姑姑一家對他特別好，紀桐幸福的不得了，漸漸忘掉從前的苦痛，那些好的壞的都在他記憶中淡去，直到今天，韓紹謙站在他面前。

「你......不記得我了嗎？」紀桐見韓紹謙只看著他卻不說話，以為他沒認出自己，畢竟他們也只相處了短短的一晚罷了。

但是紀桐見到韓紹謙卻挺開心的，連忙比劃著名想告訴韓紹謙自己是誰：「我是那個......」

「我知道。」韓紹謙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是誰，你是紀桐。」

「欸，原來你還記得我啊！」紀桐更開心了，衝著韓紹謙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看著少年眉眼帶笑的樣子，一股酸澀卻衝上韓紹謙的心頭。

當初他錯過與紀桐的約定，安排好一切再去找他時，紀桐已經不見蹤影。一個沒有身份居無定所的流浪兒，任韓紹謙有再大的能量也沒辦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人。

第一次動心，甚至連一句喜歡都不曾說出口，這份感情就這麼夭折，韓紹謙當然心有不甘。他幾乎把瀾城的底層流浪兒都找了個遍，沒有紀桐。

韓紹謙心中有多挫敗就不提了，他只擔心，若是紀桐只是離開了這個城市還好，若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遭遇了什麼危險，真是只是想一想都讓他心中憋悶到幾乎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