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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民以食为天（第1页）

俗话说“百善孝为先，民以食为天”

后半句是我拼凑的，很简单，任何时代都有为了食物奔命的，普通百姓的年收入也不过1o到15两银子，银子作为货币用途就没那么广泛了，民间用的都是铜钱，单位叫文，老北京人管这叫“大籽儿”

中间有方空的铜钱方便穿起来，一千文铜钱称之为一贯或者一吊，一吊钱等于一两银子，十两银子相当于一两金子。铜钱购买力如何呢？俩大籽儿一个馒头，五大籽儿一碗面，十个大籽一斤米，二十二个大籽一斤牛肉，之前咱们提过一两银子相当于35o元人民币自由，换算下来七毛钱一个馒头，三块五一斤好大米。在细换算下，我们老爷一年的俸禄能买三万多斤大米，我们下人就吃窝头咸菜，是不是太抠了点，老爷很少管府里的事，家里都是三太太当家作主，肯定是三太太苛扣了我和喜老头的伙食费，厨子伙夫脑满肠肥满嘴流油吃的好着呢，丫鬟老妈子也见着拿着过馒头，就只有我和喜老头天天饼子咸菜。我瞎算计了一小天得出来这么个结论，三太太和翠姑有意刁难我和喜老头，其他人都有工资拿，不是卖身给都尉府，属于雇佣关系，待遇不好人家可以抬屁股走人，我和喜老头是家生奴才，吃糠咽菜也不能离开家半步，只要饿不死就往死里苛扣，歹毒心肠蛇蝎女人，残暴统治下的剥削者，想着想着我想起了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我当时就热泪盈眶了，我爱国，我爱新中国。

府上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探望，老爷的亲信下属，宗族里的三亲六故，有的放下东西递上请安信件就走，有的端着礼品想要求见我们老爷有事相托，我们老爷虽然是二品武将，家里一个兵丁都没有，不在军营里老爷手里是没有兵的，我们住在皇城跟儿下，除了御林军九门提督有兵权，其他武将在府也是不可以有兵的，大将军府上多有家丁护院，我们府上老弱病残的喜老头和我外搭四个轿夫俩厨子。老爷吩咐过，家里送蔬菜瓜果米面皆可收下，不要给人不近人情的印象，送金银贵重礼品的一律不收。我们老爷一介武夫，清廉正直，靠俸禄开销府内用度也是艰难维持。

今天送礼的送来点新鲜玩意，老爷的下属送来了一担子海鱼，海鲜在古代也有，新鲜的事是两筐里装满了冰，中间搁着鱼。鱼是天津塘沽渔民捞的，运抵京城三百里路，鱼还是新鲜的全靠不停换冰保持鲜度，两筐子鱼不值钱，值钱的是这个过程和心意，老爷自打病着一些老爷的下属时常来看。就这份礼新意十足。

古代也没有冰箱，七月份的天儿，看着这两筐冰我还挺纳闷的，冰怎么来的？怎么保存的？又迷茫又懵逼，愣神的功夫喜老头溜达过我身旁，我叫住了清代百科全书喜老头，打算问个明白。

“喜爷，您吉祥，大夏天冰是哪里来的”

我指着框子问道。

“冰窖呗”

老头白了我一眼，继续向后原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喜爷您留步，冰窖？在哪？您给我讲讲，怎么保存的”

我追问着喜老头，让他给我详细讲讲。

“在哪？北京城到处都是，官窖和府窖，东南西北城都有，紫禁城七八个冰窖叫官窖专供皇帝妃子的，亲王郡王叫府窖专供王爷贝勒的，朝廷专门有管冰的官儿，专门有制度，什么时候打冰、藏冰、窖冰、用冰都有说法，到了夏天各个衙门口都有赏赐冰票，凭票取冰，消暑纳凉、冰沙冰棍、冷藏保鲜都行，冰老百姓可用不起，一张冰票五两银子，一块儿冰在这磨牙半天，没见过世面”

转头走了倔老头。

还是那句，古人真牛逼，冬天取冰，窖内盖棉被保温，用锯末稻草密封冰窖夏天取用，做个冰糕冻个冰水，冰镇个西瓜完全不在话下，不光是现代人能享受清凉一下，古代富贵人家也有同样的待遇，普通老百姓怎么舍得买冰呢，王宫贵族有自己的冰窖，古代人冰就是身份的象征地位的体现，我们打开冰箱就能拥有的东西，在古代妥妥的王侯级别的待遇。喜老头就是大清朝的使用说明书啊，妥妥的。话又说回来，你老头倔什么倔，飞机、大炮、电视、电话、电磁炉、微波炉哪一个拎出来不够给你普及一天的，都不用出屋一个月你老头都学不完，我就是好奇，冰谁没见过啊，我们家有电冰箱，就是不知道你古代怎么保存冰，你牛什么牛，你个死老头，还瞧不上我，啊呸，明儿个我据两节竹杆儿连上一根儿线先给你普及下电话的原理。你整天拿个破火镰子打火石烧棉絮引火，小爷我动动手指打火机就点着了，你老头都不好奇我那啥点的火吗？一个打火机就够你研究半年的了。正所谓打火机虽小，科技感十足啊，这就是科技的代差，碾压你。

这几天天气放晴，老爷的身体也强健了不少，每天说晒晒太阳，府里走动走动，俩个少爷貌似也改善了不少，整天红光满面的，看来吃饱了饭了这是。老爷吩咐厨房晚上吃鱼，两筐子鱼一部分腌制了咸鱼剩下的全炖上，各屋都分上几条，我和喜老头也足足分了三条鱼一盘子白面大馒头，真是过年了，再也不用吃咸菜肯窝头了，杂和面的菜饼子我再也不想吃了，鲜美无比啊，这大铁锅炖的鱼撑的我直打滚儿，喜老头说我没出息，见了馒头就没命的吃，当心涨肚。这是我穿越以来最香的一顿饭了，菜汤子都蘸着馒头吃光了，恨不得把鱼刺拿炭火烤焦了一块吃掉。喜老头说“白面馒头炖大锅菜才是我们的主食，三太太当家以后这半年才改的饼子咸菜，以前啊老爷在家半月一顿肉，一月还有一斤酒呢，老爷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我就带着老爷都尉府上下淘气，老爷弟弟妹妹多，和我这个老奴关系最好，哪时候啊，我也像你这般大，老爷和善琪一般大，老爷带我一直很好，从不在这口吃的上苛扣，府外有候送进来的食盒，老爷见我爱吃的薄饼熏肉酱肉烧鸡烧鸭小肚什么的都给我送来，老爷不拿我当一般的下人，逢年过节老爷还赏赐银两，我七十岁那年，老爷赏了我十两银子，对我好着呢”

老爷的恩赏喜老头津津乐道，被出身禁锢一辈子的老头，普通老百姓一年就能赚十两银子，你为奴七十年十两银子的赏赐能动容一生。可悲的老头。

不失去赚钱的能力，对新鲜事物保持好奇心，对知识充满了兴趣，面向未来时不惧怕失去。上学时老师的一段话让我记忆犹新，我也一直积极乐观的活着。直到我穿越了，变成了一个和喜老头一样的人，怎么就知道喜老头的今天不是我的明天呢，人是会变的，会因为生存环境而改变，因为迫于无奈而改变，生活用没有棱角的刀已经把我打磨的很光滑了，一次恍然我也觉得可笑，打磨我的刀没有棱角没有利刃，竟然把我打磨的无比圆滑，我在现代生活里已经举手投降了，代表自己那颗闪闪光的星已经离我远去了，被一切眼前阻挡我的东西遮住了，一切生活都没有变好我的乐观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我们都是喜老头，不同时空不同方式的喜老头。

一顿饱饭绝对是一种安慰，能让人暂时的愉快。府里因为老爷身体的转好气氛也和睦欢快起来，府里不在是死气沉沉，最快乐的就是两位少爷，暑期在家不用去学堂，大清朝就有暑假制度，普通学堂里的学生通常是四十天，和现代没什么差异，宫里的阿哥们就要苦的多，阿哥们从小就学习满蒙双语，骑射地理，五更读书天黑休息，全年只有祭天、皇帝生日、皇后生日、自己生日大年初一这五天可以休息，其他时间一律不得休息。直到成年迁出紫禁城去封地居住。

老爷身体也慢慢康健，陪少爷们的时间也多了，关键是不用看三太太和翠姑的脸色，吃饭也可以和父亲一起吃了。两个少爷恢复了气色神采奕奕，不像之前看起来精神不佳的样子。

大少爷恨极了三姨娘之前对他的虐待，想伺机告知父亲，又怕父亲在此病倒遭到姨娘的报复一直隐忍着没有说出口。在府上也礼数周全没有怠慢了这位姨娘。也极力躲着三姨娘和翠姑避免着针锋相对，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全喜，准备车，带少爷去集市转转，快到中元节了，采买一些贡品回来，带上刘坤一起去，看着少爷，对了，让刘坤裹着头”

老爷吩咐着喜老头，出府，还带上我，我的个妈呀，这不好起来了吗，我终于能离开府门去街上溜达溜达了，找了块破布我蒙上了我的秃头，和喜老头往马厩走去。喜老头年岁大了，干起活来磨磨蹭蹭，我心急如焚他不紧不慢的，我还只能干瞪眼瞅着，原因吗也很简单，我不会套车，尤其是这马车，虽然我在东北长大，可出生就在城市，所在的城市虽然贫穷也是一个资源县，是产煤大县，牛车马车小的时候也见过，可咱家没养活过大牲口啊，现在只能看着喜老头磨磨蹭蹭的套车，马车很是气派，缰绳红绿相间，马的脖子上挂了整套的马铃，走起路来哗哗的响，离一里路都能听见马车经过的声。套在马身上的绑绳都是牛皮做的打上铆钉耀眼夺目的，两位少爷自然是坐在轿厢里，我和喜老头坐在车前头，喜老头驾着车直奔大集。

没有标志性的坐标天安门，我也不知道去的什么方向，大街上平房居多，分不清具体的位置，驾车走了六七里路，街道两旁开始热闹起来，市集半月一次，一月一次大集，这次就是大集，我终于能好好感受一下大清朝的市井集市了。

给我的印象清朝封建社会，是陈旧老化的印象，没想到市集啥都有，拴好了马车我们主仆四人溜达进了市集里面。我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前的东西让人眼前一亮，耍猴的，卖艺的，贩卖爆竹的，打天评鼓唱曲的，搭戏棚子唱戏的，说书的，跑汉船的，算命的，感觉就差郭德纲和于谦俩人说段相声了。花鸟鱼虫，瓷器紫砂，文房四宝，锯瓷磨刀，朱漆面具，兔爷灶王爷，我的个妈呀，都说古代人爱逛大集，这比商场戏院了要不知道强了多少，文体娱乐一站式服务，商朝百货一应俱全。走马观花似的一路走走停停，看什么都无比新鲜，街头表演的艺人多半嗓子沙哑，这么多类型的表演节目没有给人嘈杂的感觉，多半是因为没有高音喇叭，艺人表演全凭肉嗓子，需要走近才能听的清楚，曲风各异各有特色。大清朝的餐桌相对算比较丰富，鸡鸭鱼蛋，牛兔羊狗，肉类品种很全。蔬菜农作物相对较少，逛了一圈只看见了玉米、土豆、地瓜、白菜、黄瓜、韭黄、韭菜、芹菜、辣椒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菜。总算这一次没白来，总算开了眼界，喜老头买好了香烛纸钱，橘子柿子面鱼糕点，两位少爷买了不少糖果和江米条，我们也算满载而归了。

喜老头买了烧刀子和花生果，这个年纪的喜老头总是爱喝一口，小酒盅斟满了酒我们一老一少喝酒聊天，喜老头可能很久没在府上碰见和他一样的人了，府里辉煌的时候包衣奴才也有五六人，去世的去世送人的送人，包衣奴才的命运全凭老爷喜好，剩下喜老头自己在府上他孤单了很多年，他和府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在晚年等来了我，一个和他一样的人，确切的说是一样出身的人，这个人还有些不同，这个人正值壮年，意气风，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