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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章之五十一（第1页）

夏目和小妖怪们说着话，它们似乎很惊讶这位小公子愿意和它们聊天，并表示希望他能在御主大人面前为自己多美言几句。

“不过，也不需要夸很多吧，小公子可以与御主大人说上话，只要您能代替小的们向御主大人汇报一下即可。其实小的们能为御主大人做的事很少，这一带如此安详，都是因为有御主大人坐镇其中，宵小不敢轻易触犯的缘故。”

好好和小妖怪们接触过后，夏目逐渐能分辨出它们外观上的区别，比如刚才说话的那个，看上去稳重些的小妖怪，它的斗笠上挂着一个只比脑袋小一点的铃铛，另一个则是挂着像中国结一般编织出来的花绳。

夏目犹豫了一下，问了它们的名字。

小妖怪们更惊讶了，特别是挂着花绳的那个小妖怪，兴奋得手足无措。

挂着铃铛的那个紧张地搓了搓手，道：“像我们这样的小角色，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如果能得御主大人的赐名……”

夏目懂它的暗示了，就是想让他去和苏我说说这事，然后给它们一个名字。

他偷偷瞧了一眼树荫下的苏我和月夜，没办法直接应承小妖怪，只得先略过这个话题。

“你们……一直这么被八乙女同学无视，难道不会不高兴吗？”

夏目怀疑着苏我的那种异空间理论，总觉得她这种将别人（妖怪）的善意无视到底的行为，挺伤人的。夏目想到自己这么被当成不存在般无视到底，就难过得不行。

两个小妖怪连连摆手，回道：“御主大人犹如高贵的云朵，小的们能在此地生活，已是多亏了御主大人的仁慈，怎么还有不高兴呢？小的们只希望能为御主大人做更多事，来回报这份恩情。”

接着，夏目听了一耳朵算不上新鲜的往事。

小妖怪们本在各个地方流浪，人类占据了大部分的土地，现在日本这一块，几乎难以找出完全没有人烟的地方。没被人类大肆开之地，也是属于大妖们的地盘，小妖怪们曾在好几个大妖手下讨过生活，时刻面临着生命危险。

跑腿打杂都只是小事，它们遇到的几个大妖，皆是或性情古怪、或暴戾残忍，一个不慎它们便会被杀。大妖手底下的追随者也不少，像它们这种小妖怪属于最底层，谁都能来欺负一下。

然而离开大妖的地盘，进入人类社会，妖怪们的生活更加混乱复杂起来。人类里有除妖人、阴阳师、女巫、和尚……等等专门对付妖怪的职业，大多数妖怪不敢随意对人类下手，以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便对比自己弱小的同类下手。

小妖怪们没有庇护者，自身又弱小得谁都能来碾压一番，终日过着躲避逃亡的生活。还是到了白檀小学这一块，才得到安稳。

说到这，挂铃铛的小妖怪语气兴高采烈起来：“这一带有御主大人的结界覆盖，稍微厉害点的妖怪都进不来，小的们拜过御主大人，得到允许在这里生活，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

其实这里面的真实情况，小妖怪是有很大的误会在其中。

先，苏我并没有特别建立什么结界，只是她平日无意识散的力量，日复一日在她日常活动的地方聚集，形成了包围圈，不知情的妖怪们便以为是哪里的大妖在此处打上标记，圈成地盘。

加上苏我下意识排斥那些非人类，仅是稍微有点力量的妖怪不足以撕裂包围圈进到她的活动范围，力量足够的家伙知道这里有厉害家伙在，掂量掂量自己，若不打算在人类社会受到除妖人之类的瞩目，也不会轻易碰触他人的地盘，以免引起争斗。

正因为这种算不上什么正经结界的包围圈，有不少非常细小的漏洞，足够小妖怪们钻进来。

这点从侧面可以印证出苏我究竟有多强大——她日常逸散出来的那一星半点儿力量，便能改变她所在的环境——虽然肉眼不可见。另外也能看出，这俩小妖怪究竟有多弱小了，举例的话，大概能用蚂蚁做比对吧，大鱼无法钻过结实的渔网，但蚂蚁却能轻易穿过。

其次，小妖怪们说是拜过苏我，实际上它们根本靠近不了苏我，也就是远远一拜，请求留在此地生活。苏我全程无视，小妖怪们按照妖怪的惯常思维推测，认为自己没被驱逐或杀死，便是被许可留下了。

它们因此得到了许多年的庇护，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多亏了苏我（的无意识行为）。

夏目听完，表情很是纠结，小妖怪们的话和苏我告诉他的逻辑有很大冲突。

苏我说的妖怪是生活在与人界重叠的空间中，大家本该是互不干涉的。但小妖怪们说的，妖怪就是活在人群里，只是它们有意识地远离人类，以免遭到驱逐。

“你们……就没有自己的世界吗……比如说、比如说……”

夏目绞尽脑汁想了想，回忆起以前寄住家庭的某个男孩最爱看的动画片，“妖界！对了，像是妖界之类的。”

“妖界啊……有是有，但在那里日子更难过啊……”

因为全是妖怪，大家讲究谁拳头大谁做主，虽说每块区域都有大妖坐镇，有一定的规则，但肯定不是像人类社会这般，任何弱小的、没有力量的人都能得到法律保护。

说来小妖怪们也是挺羡慕人类的，它们流浪这么久，见过的人不在少数，这世上的许多人明明弱小到连它们都杀得掉的地步，却能安然活在世上，正是因为有少数强大的人，不计回报地保护着他们的缘故，哪怕他们并不知情，也不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