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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所觉悟（第1页）

通过与孟尘的交流我了解到，南朝刘宋是一个病态而又腐朽的皇朝，它是在经过两晋一百多年的的动乱后，建立起来的。在这个权力高度集中的时代，外戚、宗室以及世家大族之间的争权斗争异常残酷。作为这个时代的人，先要学会的便是生存的技巧和装糊涂的本领。

虽然我提及的农业改革在现代社会不算什么大事，但在南朝，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观点再被极端环境放大的话，我将会面临被卷入漩涡的结果，甚至是身异处。而至于这些成员，因为他们本身就有反感现况的倾向，动不动就傲慢地去批判，吸引仇恨值的能力简直一流，而我虽然没透露什么，但同样也会被牵连进去。

然而，孟尘同样告诉我，南朝也面临着自我革新的需求。他在我渐渐感叹，现代的做法像是开医学会议，充分讨论后选择最佳方案的做法，在这里并不可行。因动乱结束后的南朝，最大的内耗就是皇权和士族之间来回试探导致的，皇权想削弱士族，削弱到可以压制武将的势力地步就可放手做事，而士族则是在能保持在这场漩涡的中心位置，一般人是不愿意参与，也不愿去先违背这种默契。还有一大部分人，为了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当然更不愿意参与其中。这也是世家大族很容易形成团结，不断抵抗皇权的深层原因。考虑到刘子业的残暴，我若失言稍失分寸，会不可避免地卷入这场斗争。

我自己固然有我的优势，例如特属我一个人的现代知识。但缺点同样明显，我既不知道自己的穿越之说会如何运用在这一套理论中，也不清楚我自身的理论若被任意放宽，会不会间接埋下祸端。

由此可见，我想要改革，或者单纯想要提高自己在南朝的生存几率，就要先对这个时代有清晰的认知和尊重。不然的话，即使是我有着比这个时代前进了千年的知识，但本质上却还不如诸多古代人玩的溜。

我应多学着观察，低调行事，即所谓「少说话，多观察，学会察言观色。」我知道我想要做的是提高自己的处境，而不是把自己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斗争中，想不出头都要出头。

在我深刻意识到我两世为人的差距时，孟尘亦是沉默良久，他最终决定教会我这个时代保身的准则。

从茶馆离开后，我偷偷回到王府。

我是我思来想去，觉我唯一能仰仗的，唯我的现代知识。我深刻地明白了，在这个古老的时代，我不能与其余的人争辩。既然我无法清楚判断我一个人的观点绝对正确，何不先形成自己的体系，在对自己明确的认知后，思索其中的可行之处。

这天清晨，寒风乍起，吹动长廊上挂着的飞檐走壁，仿佛是我心中忐忑的节奏。刘唐，我的亲信，一夜未归的他慌慌张张地回来，告诉我皇帝刘子业疑心日重，连夜派人开始搜集我的行踪。

「王爷，不是我吓你，这次皇上真下了死命令，他想除掉所有他眼中的异己！」。

「理由呢？」我压抑住内心的惶恐，试图表面镇静。

「传言说有人见你晚上神秘地往来于各大商行，显得格外活跃。看起来你是在结党营私，你我都知道这不过是无稽之谈。」孟尘话语间夹带急切。

是时候了，我心下牢定。刚才的这些讯息让我明白，居住在建康城的危险远大于我预期。我必须要回到自己的封地去了，在那里我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