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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立家训的事情,传到李守义的耳中,让他甚感欣慰,已经能感觉出村里日后的欣欣向荣、谦恭友好的好景象了。
双眼已老花,但四个儿子,还不辞劳苦,去寻药配药煎药给他治眼睛。
耳朵也时好时好,人终究还是得服老了。
山里的人和物,都朦朦胧胧的,新鲜的事儿,过耳就忘了。
李守义拄着拐杖在山洞门外的石墩上坐着,听几个儿子说今日所闻所见所做之事。
李催圭是话最多的那个,怕老爹听不清,反反复复地说,三个哥加一块,都没他一半话多。
就听他讲,“常家为了方便那些人择先,制了好长一篇的家规,倒跟咱家的还挺像的。”
回忆着说起,“施惠勿念,受恩莫忘,我听到时,吓了一跳,这不是咱家不外传的家训吗?大哥,是不是你常小庆说了。”
李得根灌了一口酒,吃着下酒菜,“我可没说,念家规是被罚的时候念的,我跟外人念这做甚。”
李催圭转而看向二哥、三哥,他们都双双摇头。
反倒是三个哥哥盯着李催圭,一脸的怀疑。
李催圭自证清白,“我也没说呀,我都被罚怕了,一念到家规,我就头疼、屁股疼的。”
李守义倒不觉得奇怪,“几句话相似,有什么的,我们李家的家规,也是从旁听取流传下来的。”
“可爹,我们还有一句,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连作息都一样呀,谁家家规把作息也传下来的。”
李守义长长眉毛颤动,“这是规矩,算不上什么家规,是你们太爷立下的,外人断不能知道的。”
“常家谁作的家规?”
李催圭回道,“就是林先生呀,开了个家长会,说了好多育儿经呢,可惜,错过了,不然,我就能多听些,好胎教我女儿。”
李催圭的媳妇一听,不作声的拧了他一把,万一是儿子呢?要没能生个女儿,岂不是又让公爹失望了。
李家得子容易,生女难呀。
大哥家已经三个男丁,二哥生了一个男娃,就不想媳妇生,怕媳妇辛苦、媳妇痛的,三哥家两个男娃,现在当村长媳妇,她事情也多,夫妇俩都想着再要了,如今,李催圭媳妇怀了三个月,还没显肚。
李家这么多男娃子,等娃一长大,娶不到媳妇,可有得愁的了。
李好根补充道,“爹,这是林老先生的家规,并非是小林先生作的。”
“这林叔每日早起,就打扫庭院的,喜种花修树,每回去常家,他们山谷都十分清雅干净。”
李好根顿一下,又继续说,“林叔,跟爹倒有几分相似,村里人好几回,都错把林叔认成爹您了。”
聊到这,李催圭也奇了,“对对对,他这干净衣服一穿上,我以为见到几年前的爹呢?也跟爹一样,眉毛长长的,不过,细看就知道不像了,只是形似而已,林叔的眉毛里有颗小红痣,不仔细,是瞧不到的,而且,他比咱爹瘦,脸更小,高上半个头,眼睛大一点,对了,林叔的脚趾是六指的呢,他眼尾有块疤,说是小时候因为这六个脚趾走路不利索,走夜路时,被一条大黑狗给绊倒,摔到了脸……”
“阿爹!”
三儿李好根见到亲爹突然喘着大气,吓到了。
李催圭被这一声惊呼,给吓得收了声。
这哮喘已经好几年没犯了,这会子,李家上下以为老爷子年纪大了,犯病了。
几个儿媳妇四下起身去寻药,一个小瓶子的,在李守义屋里,好长时间没用了,拿出来闻一闻,就能缓过气来。
大哥掐着老爹的人中,还是没醒,就喊他二弟,“快!去叫小庆过来。”
李有根立马疾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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