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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不甘心吧。”
夏小橘怅然,“总会想,如果同样的场景,身边是另一个人,是不是会更快乐。大概,那时候把感情看得太绝对,以为喜欢一个人,一定就是牵肠挂肚,朝思暮想的吧。”
林柚笑:“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我和程朗分手前,以为只有对袁那种感觉,才是真正的爱;但如果这样计算,我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心爱的人。或许在不同的时间,面对不同的人,感情的表现方式也是不一样的。”
“或许你和程朗相遇的时间太不恰当了。”
夏小橘斟酌字句,“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有一个各方面条件和他相仿的人出现,你会考虑么?”
希望听到一句坚决的否认,然而林柚沉思片刻,缓缓摇头:“不知道。有时候觉得未来完全是没办法预测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遇到怎样的人,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那年十一月,新西兰男生jan利用暑假万里迢迢跑来北京,他在当年的高中夏令营里结识林柚,自此念念不忘。在他的大力推动下,林柚很快办妥去新西兰进修的一切手续,翌年春天便将飞赴南半球。
(5)
知道林柚去意已决,夏小橘放心不下程朗,接连两天寝食难安,晚自习时椅子还没坐热,心就慌张地飞去了人家的学校。胸口这么空,哪里看得进书,于是跳上公共汽车,追着它的踪迹一路去找。途中想了借口无数,这样单刀直入的探访,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怜悯而幸灾乐祸的看客。
程朗的寝室空荡荡的,大多数人已经去自习,倒是还有一个男生在打星际,说话时眼睛仍不离屏幕:“出去了,应该就在附近吃饭,最近都回来很晚。”
根据电脑旁摞在一起的方便面纸杯数量,夏小橘推测他已经在此落地生根许久,也不指望他能关注程朗的去向,又不甘心来了就走,于是出门去找。这一带大学林立,餐厅饭馆自然星罗棋布,每一处都人声鼎沸,夏小橘的倔脾气上来,每一家沿着过道从里到外逡巡一遍。人海茫茫,犹如捞针,她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想起来自己只看了大厅,或许他和朋友们在包厢里。一时气馁得很,只觉自己枉费心力,即使真的见到,程朗也未必愿意把伤心事剖析给她听。如此想着,已经站在下一家小饭馆前,却没有力气迈腿进去。
门猛地被推开,险些撞到她的鼻子。
“对不起。”
对方嗓音闷哑,一身烟气。他侧身,与夏小橘错肩而过,她一时懵住,连他的名字都喊不出,一迭声叫着“喂,喂”
。
其实也不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夏小橘手握一把羊肉串和烤鸡翅,和程朗并肩坐在图书馆侧门的台阶上。他一言不发喝着啤酒,间或伸手,从她那里抽一支羊肉串出来。这门久已不开,台阶旁生出萋萋杂草,夏小橘想要拔一根吹响,草茎在秋风中早没了水分,被她一扯就断了。
“不要再喝了。”
她用胳膊肘碰碰程朗,他手臂一晃,易拉罐跌在地上,咣啷啷滚到草丛中。
“喂,不要浪费啊。”
他说着,又开了一罐,刚喝一口,就被夏小橘夺过去。
她咕咚咕咚灌了大半:“这样就不算浪费了吧。”
“你也想喝?”
夏小橘被泡沫顶到,打了个嗝作回应。
“你这样,喝了也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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