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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擦脚时,感觉洗脚的水和擦脚帕都带着油渍,怎么擦拭脚上都擦拭不去。
擦不干净,虞书就索性不擦了,他把帕子递给戚矢臣,戚矢臣接过帕子三两下把脚擦干,然后端着盆摸黑出去,把水倒在屋外又进来了。
戚矢臣把木门关上。
木门没有门拴,从里面锁不了,只能拉过去勉强关上。
戚矢臣进来就看见虞书在床铺里侧坐着,他正在用手去掀床单,看床单下面垫的什么。
戚矢臣走到放蜡烛的地方,蜡烛是固定在窗棱上的,他把蜡烛取下,拿着那快烧到只剩一截的蜡烛走到床边。
“虞书,你在做什么?”
戚矢臣问他。
他捏住蜡烛,蜡烛太短了,燃烧后,蜡顺着滴在戚矢臣的手指甲盖上,烛泪很烫,但对戚矢臣来说,他手上皮糙肉厚的,没多大感觉。
在戚矢臣去倒水的时候,虞书在床上躺了一下,但躺下后,他觉得睡着的床铺下方很刺挠,所以他坐起来,看床铺下面是什么东西。
虞书看着床单下面铺着晒干的植物,他懵懵懂懂的看向戚矢臣。
戚矢臣一眼就认出床单下面铺的是什么叶子,这种叶子晒干后也可以编织成垫子,铺在床铺下方当床垫使用。
戚矢臣上了床,他把蜡烛吹灭,剩下的那一点蜡烛放在床尾,在黑暗中,他摸到被子后,把被子抖开,盖在两人身上。
虞书适应能力没戚矢臣这么好,蜡烛一灭,他就跟瞎子一样看不见,虞书用手摸了摸身后的床铺,摸索着躺了下来。
这样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的环境,让虞书有了那么一丁点害怕,尤其是戚矢臣问完刚刚那一句话后,他就什么话都没有说了。
戚矢臣没有同他说话,但虞书隐隐约约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像站在迷雾里,从细缝中窥见了一点迷雾背后的真实世界。
“虞书,等水褪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戚矢臣翻身侧对着虞书,他翻身时,身下的床垫也发出簌簌的声响。
虞书眼睛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勉强能看清他身侧之人的轮廓。
“戚先生,你喜欢我什么呢?”
虞书的说话声很轻,甚至言语里带了对自己的质疑,在刚刚戚矢臣询问他,看清他在做什么后,又保持沉默时,虞书那一刻就有了这样的质疑。
虞书不知道对方那一刻在想什么,但虞书自己却觉得,戚矢臣沉默的那一刻,像是对他这个象牙塔生活的人,一种无声的难以解释的无言。
皮囊好看的人成千上万,虞书此刻觉得他不光灵魂是不完美的,而且对世界的认知也是单一的。
其实戚矢臣那一刻什么也没有想,他只是不想接着这个话题,让虞书看到世界现实的另一面罢了。
苦难挣扎的人太多了,戚矢臣同情不过来,何况他也并不同情,他唯一的礼貌就是装作漠视,不去揭开别人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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