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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将陈向东的双腿抬上床,又将他整个人半靠半躺在床上,用破被子盖好。
接着骆子路又出了房门,没过多久又回来,端了一个木盆,嘴里嘟囔着:“唉……我还得伺侯你。”
帮陈向东拭了脸,洗干净手。
“吃个馒头罢——”
将剩下的唯一一个馒头塞到陈向东的手里,却意外的看到,馒头掉到被子上。
原来陈向东已经无力的连馒头也拿不住了。
“挣这二两银子容易么!也罢,好人做到底了——”
骆子路转身将桌上的药和馒头拿来亲自坐到床边,撕点馒头块下来,沾着药汁送到陈向东的嘴边。
虽然陈向东胃口全无,但是总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好心,也缓缓的将送到嘴边的食物慢慢的吞咽下去。
“这位……骆……相公,枕头的铺被下,有五两银子,你拿去罢。真是太麻烦你了——”
若这人真的不是付明光,那么他们就非亲非故更是素不相识,他又怎么能这样平白的让别人如此烦劳。
“在哪?”
骆子路几乎粗鲁拉起陈向东的上半身,扳过来,翻开底下的木枕,果然有好几块银子搁在被褥底下,连忙拿过来搁到怀里。见陈向东渐渐坐不住了,就扶了他躺下来,又拿出银子看了看,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以为骆子路就此满足,那就大错特错,虽然他几日来对陈向东倒是煎药端饭也很尽责,但是……
就如同第二天,骆子路进来便翻他的包袄……
第三天,他二话不说,进来就开始扒陈向东的衣服,可怜陈相公四肢无力只得任其胡作非为,以为这人已化身为禽兽,谁想,他只拿了衣物就走。
当时陈向东仅仅着了中衣躺在被窝里。
试想再过个几日,他不仅衣不蔽体,更有可能,连人也会被卖掉……
幸运的是,喝了二天的药,又躺了二天的陈向东渐渐的好起来,倒也能起身四下走动。只是没过多久又觉得身子乏的很,还得躺下休息。
又听到婉转的鸟鸣之声,感觉春意如此盎然,望着从残破的纸窗透进来的几缕阳光,不禁心里一荡,便披了一条破毯子,打开嘎吱做响的房门,缓缓的从房内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这房门,以为门外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天地,但是,着实令他大失所望。
四下树木倒是繁多,绿意葱茏之间,杂着残椽断壁。
从房门阶石通到院子的石子路,婉延着,并着无数的杂草,青青郁郁的,荣荣向上。
就在旁边有个池子,池水绿的让人心里发毛……
而池边,一个高大的男子正弯腰在一个小炉子上煎药,正拿着风扇在那里旺火。
一阵春风吹过,浓烟倒吹着,呛得那人直咳嗽。
骆子路正被烟呛的倒退几步,却发现陈向东站在房檐之下,正向他这边看来。
春日的阳光正温柔的映在陈向东的脸上,虽有病色,但是迷离出一种清澈的剔透之感。
仿佛一阵风就能让将他吹倒。碎裂。
弱柳从风疑举决,从兰浥露似沾巾……
骆子路不由的看痴了……
但是他回过神来,怒叫道:“你出来干什么?万一风寒加重,我可不管你,快进去。”
他呼喝着,一边细心的看着药的火侯。
“付……骆相公……有没有……”
陈向东捂紧身上披的毯子。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娘们一样。”
骆子路将煎好的药,轻轻的倒在搁在石凳上的碗里面,一脸满意的表情。
“有没有不要的衣服,我……”
骆子路端了药碗,走到檐下。
他的眼神让陈向东心里突了一下,不由的倒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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