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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突然抬起头来，拉着她的手急切说道：“如玉，我恳求你，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把我们的孩子保住，这是我们天保那家的唯一一个了！”

如玉脸上出现奇怪的笑容，“那罗哥哥，你要我活下来，那你呢，你怎么没说要活下来和我一起，你怎么没说要活下来看看孩子，你怎么没说……”

她抽泣起来，拳头一下下砸在他的肩膀。

那罗捉住她的拳头，送到唇边亲吻着，把泪流满面的她紧拥进怀中，边喃喃道：“如玉，你千万记得我的话，好好活着，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告诉他，他是天保那家的子孙，有做大将军王爷爷和父亲，有高贵的血统，不能做一个庸人。”

如玉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似乎想把他的每一声心跳都牢牢记在脑海，但是很快，她被他推开，然后，他拿起桌上的刀冲出营帐，如玉醒悟过来，扑上去要拉住他，却只在营帐门口拉到一缕他的气息，在她的呼吸中萦绕着，一直到她永远闭上眼睛。如玉和木兰急奔到城内最高的楼，那里早已有很多百姓在观望，每个人都已经是满面泪痕，如玉看到那罗英姿勃勃的身影，他挥舞着刀在城门上方的城墙，那里的天保士兵已经被杀光了，他冲上去阻挡敌人的攻势，刀法快而准，一刀就能砍倒一个敌人，他的旁边是程赫将军，两人不时交换一个眼神，两人边杀边接近，一会便背靠背站到一起，越来越多的敌人涌上来，他们被团团围住，不知道杀了多少敌人，程赫一个趔趄，被一个士兵砍在肩膀，还没来得及反应，更多的刀砍在他身上。这时高楼上的百姓哭叫着，纷纷朝他的方向跪倒。

那罗听到不对时已经没有办法再救，他横下心来，冲入敌人的包围中把刚才围攻程赫的几个先砍倒，这时城门已被人打开，高楼上的百姓吓得直往下跑，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木兰拉了拉如玉，“夫人，我们也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如玉看着城墙上那孤独的身影，狠狠把指甲抠进掌心，当那痛钻心而来，她听到自己似乎极遥远的声音，“我不躲，听天由命！”

孙不屈跑上城墙，看到的是一个浑身浴血的男子在无数士兵的包围中前突后击，他的刀砍下去已经无法伤人了，但是仍然没人能近他的身，他的眉眼依稀有些熟识，孙不屈想起当年那个绝世英雄那方大将军，心中一热，大喊道：“那罗，投降吧，我会保你周全！”

那罗眼中除了红色已经辨不出别的颜色，他抹去喷溅到眼睛的血，哈哈大笑着杀退几个敌人，身后一个士兵趁乱干脆用把刀射向他的后背，他在一阵砍杀中已经有些迟钝，等他转身欲避，刀已经插到他的右腰部，他大叫，“痛快！痛快！”

然后猛地拔出刀，任血喷溅而出，踉跄着走到城墙边，大叫一声，“痛快！”

把刀往脖上一抹，身体掉落城下。

直到许多年以后，经过那一役的人眼睛都没有办法看太阳，一看过太阳，所有的东西都成了红色，鲜血般在眼前蔓延，红的水花和血花，一朵朵一片片，开成了凄厉的歌声，在每个人记忆中回荡。

路威坐在步辇上进了城，望着跪在地上的孙不屈，他哈哈大笑：“果然不负我重托，果然是常胜将军啊，哈哈，这次回去要封你一个南怀侯！”

孙不屈满脸苦涩，“谢皇上，请问皇上怎么处置扬城百姓？”

路威瞪圆了眼睛，“怎么处置，传我旨意，全军在扬城屠城十日，为我阵亡的将士报仇！”

孙不屈惊得魂飞魄散，“皇上三思啊，我们刚进天保，如果现在就用这么严厉的手段，势必会引起更多的反抗和动乱，也为我们以后治理增加困难……”

路威喝道：“住口，我就是让他们看看，谁敢反抗我只有死路一条，竟然让我损兵几乎一半，我要让他们承担这后果，废话少说，从现在开始屠城，见一个杀一个，杀到扬城没有生命为止！”

听着满城的凄厉叫喊，路威不住点头微笑，问旁边的孙不屈：“你知道这里什么地方最高，我想去看看天保的国土，看看你们怎么执行我的命令的！”

孙不屈指着前面的高楼，“皇上，这就是最高的楼，是当年大将军王那方建来赏河边风景的，当年我还曾被他邀请到过这里呢！”

路威斜了他一眼，“带我去吧，你们既然交情还不错，怎么没替我把那罗劝降了，他还真是个人材，要是为我所用就好了。”

孙不屈心头揪紧，低头道：“臣无能！”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楼，两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侍卫们一涌而上，就准备一刀结果了她们，只见那个白衣女子大喝：“谁敢动我，我是召南公主！”

几个侍卫被她的声势吓到，面面相觑，拿着刀不知如何是好，路威一听召南公主，顿时心情特别愉悦，一挥手让侍卫退下，脚步轻松地走到那白衣女子跟前，细细打量之下，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果真是那美丽惊人的金如玉，前年我偶然看到你的画像，惊为天人，便跟你父亲求娶，你父亲竟然一口回绝，说年纪不相当，去年我派人去宫中找你，可惜一无所获，没想到你竟然跑到这鬼地方来了，真是天助我大东，天助我路威啊！”

他的笑声如银针刺入如玉耳中，加上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如玉几乎透不过气来，她撇过头去，心中百转千折，一会工夫竟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路威见她不理睬，很是没趣，转向木兰时已经没有好脸色，“你是什么人？”

　木兰今天被一连串的变故已吓懵了，她的声音在喉咙徘徊，就是说不出一个字，路威一挥手，一个侍卫提刀而上，如玉见势不妙，挺身挡在她面前，喝道：“你们想做什么，她是我的婢女！”

路威把她拖到自己面前，把她的手反剪到身后，抵着她到了楼的栏杆边，托起她的下巴，他指着下面对她冷笑道：“你看到没有，现在天下都是我的地方，什么召南公主，你连自己的国家都没有了，还摆什么臭架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你要学会象其他女人一样取悦我，我才会让你好过，听懂了没有！”

如玉睁大了眼睛，不想让泪水落下，路威哈哈大笑，把她圈入自己的怀中，一挥手，“把那个女人拖下去砍了！”

木兰身子软了下来，侍卫刚想动手，如玉扶着路威的身体跪倒，“不要……”

路威愣了愣，眼神终于软下，把她拉起来，“这样才对，你以后记得要听谁的话，我可是吃软不吃硬的。这个女人留下吧，你们先下去！”

如玉看了木兰一眼，她也正在看着她，她的眼中没有感激，只有深深的红，象刚才那片血花。

如玉靠在路威的怀中听他指点江山，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耳边是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反复回响，“好好活着，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告诉他，他是天保那家的子孙，有做大将军王爷爷和父亲，有高贵的血统，不能做一个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