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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沒有,」承霄自謙道,「我所知的,也都是從同門那裡聽來,畢竟是仇敵,關於天心宗的情況,瀛洲仙山各派,也會全力打聽。不過咱們這次前去,時機其實是對的。」
「時機?」
「嗯,依我看,那魔頭要麼死了,要麼躲在別處靜養,不太可能在天心宗,這不就是好時機?」
白昭華眼珠轉了轉,別開臉:「你怎麼就知道那魔頭不在天心宗?」
承霄放下長劍:「想來你不知道天心宗的宗主與他不相容之事了。」
白昭華正好奇這個:「那你快說。」
「前段時間,去天心宗附近打探的同門說,天心宗如今已經歸宗主郁撼岳執掌,若那魔頭在,大權自然在那魔頭手裡;若那魔頭無力掌握大權,郁撼岳自會先殺了他。所以,按照情報來講,他在天心宗的可能很小。」
「……可他們不是父子嗎?」
「歷來皇家都有父子相殘之事,又何況那魔宗?」承霄面色平靜,「數十年前,天心宗被瀛洲仙山各大門派圍剿,宗主郁撼岳為了驅敵,靠著魔域殘餘的魔氣修成一套殘忍的功法,他只練到第一層,卻靠著這一層保下了天心宗。」
白昭華一聽就道:「那他之後自是繼續往上練,然後你們就徹底奈何不了他?」
承霄搖頭一笑:「自創功法沒那麼簡單,一來容易自傷,二來練歪了,誰都不知道會把自己練成個什麼樣,尤其還是那等魔宗功法?更是毒邪。郁撼岳哪裡豁得出去?可又捨不得那一套功法,為了驗證,又不想功法流落在他人手裡,就用到了自己的兒子。」
白昭華:「……」
承霄繼續說:「而他兒子郁長霖,五年前,也就是他十五歲時,就將那套邪魔之法修得出神入化,一舉打敗他父親,那之後,天心宗便唯他是尊了。」
白昭華語氣凝滯:「那他爹……到底怎麼驗證的?」
承霄神色複雜起來,喝了口茶道:「四歲起拆骨,五歲灌人血妖丹靈寶等物,七歲至十三歲這六年,則被關在地底與天心宗的死士搏命廝殺,敗則死,贏則多得一道功法口訣。」
白昭華瞠目結舌。
「你可還記得,我說過他十五歲練就絕學,可他只在地底待到十三歲,這並非郁撼岳那瘋子心軟,也不是換了地方,而是他十三歲時,就不行了。」
「什麼意思啊?」白昭華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十三歲那年,也不知是不是走火入魔,練功練得意識混亂,功法全失。郁撼岳以為他廢了,便覺得那套功法不可再往上層練,又不能接受一個廢物兒子,然後挑了筋扔到修羅山下的死河裡。」
白昭華不動了。
「那兩年,修羅山下的妖怪邪祟全部消失,後來才知,是死於郁長霖口中。」
「……」
「他根本沒死,只是練功出了岔,之後在修羅山下吃盡了妖怪,一身血骨換了又換,直至將郁撼岳那功法修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重塑肉身後,便回天心宗,拆他父骨,挑他父筋,最後將人幽禁在自己長大的地底血場。」
白昭華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一掌拍在了桌上:「我看那郁撼岳才是真魔頭!你們應該換個人稱呼!」
承霄道:「若論好壞,那修真界魔頭當然是不少的。眾人說郁長霖是魔頭,並不是借喻,而是他的再生,已非常人了。而論實力可怕,天心宗也只有他稱得上魔頭。如今郁撼岳雖得以自由,可也僅僅在效仿郁長霖再生之法,最近在靠著各路妖怪邪祟進補,然而郁長霖在死河那兩年,郁撼岳也無法將那套功法練到兒子離開時的境界,層次嘛,也就他兒子的一半。若不是郁長霖,今日天心宗也做不到與眾派分庭抗禮,所以我才說,我們去現在的天心宗,比那魔頭在時的天心宗要安全一些。」
白昭華呸了聲:「不見得!」
承霄知道他的脾氣,自是厭惡郁撼岳的行事,尤其這大少爺本就在父母寵愛下長大,哪裡聽得這等殘忍之事?便道:「他們是邪魔外道,自然沒有仁義道德,不能用常人之心看待。」
白昭華重重哼了聲:「郁撼岳是個畜生壞種,可那郁長霖不過是有仇報仇!」
承霄不是很認同:「他雖年少可憐,可功成後,一直與我們各派為難,幾次攻擊瀛洲仙山各派,想要滅除我等之心,昭然若揭。」
白昭華斜他一眼:「你們不也一次次圍剿他?依我看,都是你來我往,天生宿敵,鬥毆而已!」
承霄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怎麼說,只好撇過頭:「你、你做什麼替那魔頭說話?」
「本少爺才沒替那魔頭說話,」白昭華走到他面前,瞪他一眼才回到椅子上坐下,「本少爺心善,見不得別人備受折磨,你若也那樣長大,我自然也替你說話!」
「你……」承霄被他堵得都沒脾氣了,正了身,看他還氣鼓鼓地垂著腦袋,笑道,「白公子果然義薄雲天,在下領教了。」
白昭華仰起頭顱,猶如一隻鬥勝的公雞:「你知道就好。」
這時候,郁長霖推門回來,手裡拿著食盒,看白昭華那神氣模樣,問:「你們在聊什麼?」
承霄道:「白公子對天心宗的事知道的不多,我就與他說了那魔頭父子的來歷。」
郁長霖的臉一瞬間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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