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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明天別去了。」
「不要。」兩人說好了明天去接魚丸過來,許嘉茗有兩天的假期可以用,「我歇一下就好。」
「嗯。」陳岩低頭親了她的額頭,「歇一會,就抱你去洗澡。」
在回溫哥華的飛機上,許嘉茗睡了一覺,醒來後看著舷窗外的雲層發呆。
她從北京過來的航班上,決定了不再關心這件事,不想知道害了爸爸的人,會有什麼下場。她大概率無法獲知消息,那些人,也不會得到報應。相反,他們會活得很久,錦衣玉食地活著,只有她的爸爸,長眠於京州的山頭。
那一別,是天人永隔,連他的遺體,她都沒有看到過。
有些遺憾,是這輩子都過不去的,是她今後若干個幸福的時刻,都無法抵消的。
痛苦只能刻意淡忘,不去想起,而不能消失。
從有限的信息里,許嘉茗大致猜到了發生了什麼,她不會去求證。他沒有告訴她,她就不問;她也不會告訴他,她知道了些什麼。
其實,她不需要他為她這麼做;可知道時,她也不覺得自己沒什麼承受不起。
萬米高空之上,睡醒之際,許嘉茗只是有些茫然,爸爸這一生,到底值不值得?
爸爸對她,更像是扶上馬,送一程。
在她年幼時,他花了諸多時間精力在她身上;當她懂事時,他的事業開始做大,他對她放手了些,沒有了朝夕相處的陪伴,多了很多把她當成大人的對話;將她送出國時,他已經徹底對她放心。正如他之前說過的,前面我多做點,後面就能少做點。
那時的她不知道,從爸爸親自送她來加拿大的那天起,父女倆的緣分,就已經有了定數。
爸爸只能陪她這一程,今後的路,就要她自己走了。
在那短暫的一程里,她都沒有為爸爸做過什麼。仿佛她就是他上輩子欠過的債,她是他的責任,他還盡了,就走了,也不給她機會報答。
許嘉茗撇開頭,任由淚水流下。
溫哥華進入了雨季。
在最美好的季節離開,剛落地,就是連綿的雨。不大,卻是沒停過。
車子駛近他家,去年大概就是這個時候,她誤闖到這裡,看到了跑出來的魚丸。
許嘉茗已經太久沒有見到魚丸了,她不知道它還會不會認出她。進門換鞋時,她就開始緊張,走進客廳,此時正是魚丸的午睡時間。
它正在它心愛的毯子上瞌睡著,聽到了一點動靜,遲疑了兩秒,就立即跳了起來,跑到了陳岩面前,舔了他的手。
陳岩用手摸了下它的頭,它的尾巴就已經翹起來,搖擺著打轉,接著舔他的手背。他跟它親熱了會,才看了旁邊的許嘉茗,她失落而羨慕地看著他,像是在向他求助。
陳岩輕拍了魚丸的頭,「記性真差,去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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