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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書高融也道:「陛下昨日才看了奏疏,還沒批准,他初一就動身了,簡直目無禮法,膽大妄為!」
接著奏言四起。
「以往嚴岑老將軍班師回京都是只帶一萬,他現在一下子帶十萬!他想幹什麼?造反嗎!」
「陛下看他在奏疏里的言辭,又是接受烏桓稱臣,又是提前回京,大言不慚,字裡行間毫無對陛下的恭敬!對於烏桓的求和,陛下自有定奪,他以為他是誰,竟敢擅自替陛下作主張,簡直狂妄!」
「嚴仞以前在啟安便以潑皮無賴出了名,這人慣會笑裡藏刀,心思難猜。如今帶十萬兵回朝,用意昭然若揭,說不定是想擁兵逼宮!」
「陛下應該早做決斷啊!」
「陛下,臣附議!」
「臣附議!」
6屏十分疑惑:「啊?」
這群人的反應怎麼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昨夜他興奮了許久,一整夜都沒怎麼睡著。
嚴仞凱旋而歸不是好事麼?為何這些大臣一個個都如臨大敵,群起攻之?
6屏沉默許久,等所有人都發泄完後才從龍座上起身,皺著眉頭看下面烏泱泱的官帽。
靴子踩在地上,未發出一點聲音。
「後套一戰大捷,突厥幾乎全軍覆沒。陰山天塹吶,突厥再想打過來得耗個幾十年,眾位卿家不高興麼?往後北疆安定,戰士解甲歸田,不再苦於兵役、埋骨沙場。眾位卿家不高興麼?」
6屏的聲音迴蕩在太極殿上空。
他百思不得其解:「怎麼眾卿好像一點也不高興,重點亦不在這裡,反而抓著嚴將軍提前回京這件事不放?」
滿朝寂靜,無一人敢言。
下朝之後,6屏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兩儀殿。
御史大夫陳晙和兵部尚書高融也跟著來了。
6屏看到他們兩個就煩,道:「兩位不必再說了,朕知道各位大臣都覺得朕天真,看不穿嚴仞歹毒的計謀。他在奏疏里寫過了,帶十萬兵回來只是為了讓這些士兵回到家鄉耕作、與家人團聚而已,有何不可?」
陳晙立刻道:「臣等不敢妄議陛下,只是有些事不適合在朝上說。」
6屏脫力坐到茶榻上:「那便說吧。」
陳晙道:「陛下想想,十一月初後套一戰大勝,二十日嚴仞就寫了奏疏,十二月初就立刻動身回朝,這緊鑼密鼓的,看著來勢洶洶啊。」
6屏拿起茶杯的手一頓。
陳晙見狀又道:「臣猜想,大約是嚴仞收到了嚴夫人病逝的消息,如今父親戰死,母親病死,嚴家沒人了,京中再無可以牽制他的親眷,於是他才敢興兵回朝,表面述職,實則逼宮。」
「哈?」6屏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陳晙卻以為他被自己的猜想折服了,道:「是啊,陛下莫要被蒙蔽了雙眼啊!」
6屏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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