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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仞說完,暢快地笑了兩聲,繼續撿起剩餘散在地上的紙張,津津有味看起來。
宗昀思考片刻,搖頭:「怎麼能這樣想呢?人生下來若與眾不同,那必定要為自己謀一番出路才行。」
嚴仞挑眉,指著那字冊道:「我也這麼認為。所以寫這句話的這個人啊,要麼是真正大智若愚明哲保身,要麼就是真正的懶蟲為自己找藉口。」
宗昀越想越不對勁,問:「世子,你也看過這南什麼經?」
嚴仞一時被揭穿卻並無所謂,光明正大的:「看過,誰小時候沒個獵奇心理。看完之後人廢了一段時間,才幡然醒悟。」他拿過另外一張紙道,「你看,這個人還寫了書批,倒挺誠心的。」
宗昀看過去,只見紙上大字寫的是正文,正文之後還有幾行小字,上頭寫道:
「不光各司其職謂無為,不司一職也謂無為,是故無為而為,無用之用,是乃大用。嗟乎物外神人以此不材,吾窮此生叩尋之。留安。」
「留安?」嚴仞的目光停留在最後的署名上。
他看向宗昀:「留安是誰?」
宗昀也看著他:「不知道啊,沒聽說誰叫留安啊,主子你也不知?」
嚴仞盯著最後那兩個字默不作聲,許久才回過神來。
「別人學儒他求道,在白虎殿內如此別開蹊徑,必定也不會讓旁人知道。」他沉思著道,「這個人滿腹心思,才華必定不淺,但過於消極避世,有時不是一件好事。宗昀,準備筆墨紙硯。」
宗昀不敢相信:「主子要做什麼?宮門快落鎖了。」
「很快。」
紙便鋪在台階的地板上,雖然不平整,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宗昀馬不停歇地加快研墨,嚴仞想了又想,提筆沾墨,寫下第一個字。
清風穿堂,掃著宣紙。
鼓樓的鼓點敲了五下,嚴仞頓了頓,在末尾寫下幾個字——「順頌秋安,遠山謹拜。」
寫罷,他將筆墨從頭到尾吹了一遍。宗昀急忙收拾起工具,整理後盡數塞進最後那個書格子裡。
「主子寫的是什麼?」
「寫點心裡話。」嚴仞開玩笑道,將紙折得方方正正,連同方才那些抄紙疊在一起,恭恭敬敬地放回原來那個沒有上鎖的書格里去。想了想,他又將人家的硯台取出來,堵上了門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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