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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季伯伯神情複雜地看著懷裡的一串高低不一的海綿寶寶，惻惻地說：「你或許知道，這一串海綿寶寶，是你媽還在我公司上班的時候，我每年聖誕節送給她的。」

「哦。」我若有所思，還是決定把話說完：「這是我爸提溜出來送給我的，他說大人不能玩這個。」

季伯伯憤憤地說：「那你爸爸真是個斯文敗類。」

我覺得很不理解，歪過頭問季伯伯：「您和我爸爸關係這麼好嗎？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要誇他。」

一直牽著我的手，安靜地聽著我倆對話的郝阿姨忽然「撲哧」一聲，大笑了出來。

雖然季伯伯很不靠譜，但是郝阿姨對我還是很好的。

她給我鋪了個大床，軟乎乎的，又給三七把窩安好，準備好水和食物，她還像我媽媽一樣，拿了一本書，給我講睡前故事。

我知道這是媽媽囑咐她的，只是今晚我見不到媽媽，媽媽也不會給我晚安吻了。

其實爸爸明明可以明天再把我扔給季伯伯的。

我轉了個身，抱著我的pad，氣呼呼地睡了。

季伯伯和郝阿姨都要上班，他們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裡，於是乾脆把我也帶過去。

我不出意外地迎來了一波探究式的目光，習慣了，我爸第一次把我帶到他的公司去，也有很多人這麼看我。

耿伯伯抱著一堆數據經過，看見我樂了，「你別說，沈與續的兒子長得比他帥多了！」然後微微彎下腰來捏我的腮：「沈二二，上次見你你還在在你媽懷裡呢，現在都長這麼大啦？」

雖然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叫我有點尷尬，不過我還是朝他很友善地笑，「耿伯伯好！」

「好，我特別好。」耿伯伯抬頭望了望，「沈與續呢？怎麼你牽著他兒子？」

「跑了。」季伯伯很惆悵地說，「欠我千兒八百萬呢，帶著老婆跑了，把兒子留給我了。」

雖然我爸很敗類，但是在別人面前，我還是有必要維護他的尊嚴。我挺了挺胸脯，「我爸爸和我媽媽去法國了，他們拜託季伯伯照顧我。」

耿伯伯覺得很奇怪，「他們為什麼不帶你去啊？」

我低下頭：「我爸爸只愛我的媽媽，我的爸爸不愛我。」

很短暫地沉默，然後他們一個兩個，接著都笑了。

還笑得很大聲：（

季伯伯還是很人道主義地跟我解釋，「你爸爸其實可愛你了。有一回你發高燒，外面下大雨，家庭醫生一時間很難到，是他背你去的醫院。你還在你媽肚子裡的時候，他就已經給你把名字想好了……你記不記得，每次幼兒園放學，你爸爸背著公司一大堆高層找不著人的唾罵，天天親自開車來接你……還有很多，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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